水流下,伸出手指將內壁颳了一圈,仔細將酒杯清洗乾淨。
而後放到一側的架子上。
架子上有乾淨的酒杯。桑書南拿了兩隻,轉過身,卻發現鬱佔不知何時站到了廚房門口,正默默地看著她。
她臉色酡紅,眼睛卻清透明亮,殊無醉意。
桑書南說:“杯子要馬上洗,否則變得黏黏的,就不好洗了。”
鬱佔點了點頭,說:“我下次注意。”
桑書南也點了點頭,不再繼續這話題,走到桌邊,坐下。
鬱佔跟過去,坐到他對面,看著他弄開瓶蓋,在兩隻乾淨的酒杯裡各倒了少許酒液。
她心裡莫名安定下來,伸出手,把他拿來的那隻小紙盒解開。
裡頭放著的果然是她愛吃的草莓塔。
鬱佔拿起叉子,叉了一隻草莓,送入口中,細細咀嚼。
而桑書南坐在她對面,端起酒杯淺淺抿一口,卻輕輕皺起了眉頭。
鬱佔將口裡的草莓嚥下肚去,說:“別擔心,我沒事。”
☆、第50章 牽手
桑書南看著鬱佔在自己面前,把一整隻草莓塔慢慢吃完。
他沉默不語,望著她的目光,隱約有些憂鬱。
鬱佔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笑了一下。
她說:“小費家裡出了事,資金鍊斷裂,快要破產。戴潔可以幫他,但想要跟小費結婚。小費不能扔下家裡不管,只一心跟我談戀愛。”
應該是糾結痛苦的事情,可是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敘述完全。
是不想回憶,還是……不值一提?
桑書南下意識地垂了眼,目光凝注在面前紅色的酒液上。
多半……是前者吧。
畢竟,鬱佔曾對桑書南親口承認,她深愛費行安。
桑書南看著鬱佔端起酒杯,將杯中並不太多的酒液盡數倒入口裡。
他並不阻攔,靜靜地說一句:“你應該告訴我的。”
鬱佔怔了一下,繼而苦笑。
高腳的玻璃杯在她纖細潔白的手指間輕輕搖晃,反射出一種奇異的光彩。
她自嘲地說:“我擔心你會笑話我。”
桑書南安靜地看她,彎起唇角來笑了笑。
他說:“你知道,我不會。”
※
桑書南這位不速之客,來得相當及時。
鬱佔緊繃的神經終於敢稍稍放鬆。
整瓶酒剩餘的大半瓶都被喝光,絕大部分進了鬱佔的肚子。
桑書南的眼神清醒溫柔,令她覺得安心。
鬱佔站起身,有些搖晃,跌跌撞撞地往臥室方向走:“我困了。我要睡覺。”
桑書南擔心她會跌倒,趕緊跟過去。
他伸出手扶住她的胳膊,鬱佔側頭望著他笑。
“書南,你真好。”她這樣講。
桑書南情知她是醉了,心裡仍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
他勉強維繫住不動聲色的模樣,輕聲答她:“我就把你的話當表揚了。”
她笑出聲來了:“當然是表揚了。”
鬱佔走到臥室就撲倒在床上,拖鞋踢掉一隻,還有一隻掛在腳上。
跟在後面的桑書南把燈開啟,她嘟噥一句:“太亮了。”
桑書南頓了頓,走近前去,蹲下身,小心握住她腳腕輕輕托起,將她腳上套著的那隻拖鞋拿下來。
她反射性地微微縮了縮腳腕,卻沒有抗拒的表示。
桑書南輕輕吐出口氣。
鬱佔歪歪斜斜地趴在床上,他凝神看了看,忍不住微笑起來。
略停了停,桑書南把一側的毯子抖開,蓋在她身上。
而後走回門邊,關了燈,輕輕帶上門。
桑書南站在門邊,無聲地說一句:“晚安。”
※
第二天早上九點鐘,鬱佔坐在餐桌前,無精打采。
桑書南坐在她對面,問:“皮蛋瘦肉粥和八寶粥,你要吃哪一種?”
鬱佔頭痛欲裂,揉了揉腦袋:“你說話輕一點啊。”
他愣了一下,笑了。
桑書南不再開口,把面前的兩碗粥都推到她面前去了。
鬱佔也不客氣,索性各嚐了一口,然後把八寶粥推回給桑書南。
他覺得她的行為很幼稚,卻又很可愛,忍不住低頭笑了一下。
被她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