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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站起身:“走吧。”

兩人的行李只有鬱佔來時背的那隻書包。現在這隻書包被桑書南挎在肩上。

桑書南把自己的膝上型電腦裝到了裡面。

周安守在殯儀館裡,安排另一個同事朱儁來接鬱佔。

鬱佔跟朱儁透過電話。他的車子停在一樓的停車場。

兩人走到停車場附近,剛準備進去,面前卻迎上來一個人。

費行安。

桑書南下意識地停了腳。

這一年多的時間,他雖遠在港城,但卻對費行安的訊息瞭如指掌。

只是因為費行安是鬱佔的男友。

不,或者不如說,是未婚夫。

桑書南一眼就看到費行安左手中指上套著一枚銀白色的指環。

那是他在鬱佔朋友圈照片上見過的,訂婚戒指。

——但鬱佔來找他的時候,沒有戴。

桑書南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費行安。

鬱佔也感覺到意外,微微迎上一步,說:“你怎麼在這裡?”

費行安臉色蒼白,下巴處有些青青的胡茬。

儘管穿著挺括瀟灑的黑色風衣,但他整個人的臉色看起來極其憔悴。

像是幾天幾夜沒睡覺似的。

他對鬱佔說:“我跟周安打電話,她告訴了我周先生的事。”

費行安頓了頓,目光在桑書南面上掃過,很快移回鬱佔臉上:“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鬱佔靜默兩秒,只是說:“走吧。”

桑書南感覺他們兩人彼此的態度有些奇怪。

但他當然什麼都沒問。

朱儁坐在車子裡等他們來。

桑書南準備坐到副駕駛座去,鬱佔卻先走近前,拉開後面的車門。

“書南,你先進。”

桑書南愣了一下。

他看了費行安一眼。

費行安恰好也在看他。

視線交匯,兩人很快移開眼神。

費行安沉默著拉開副駕駛座的門,上車去。

而鬱佔跟在桑書南後面上車,坐在了他的身側。

一路上,無人說話。

車子直接開到了殯儀館。

周安和另幾個年輕男性坐在靈堂外,都是相熟的臉孔。

是周正真的朋友和同事。

周正真的遺體就在水晶棺內。

桑書南在靈堂外靜默數秒,才走近前去。

他在看見周正真遺體的一瞬,咬住了唇。

周圍的人都安靜而焦慮地注視他。

眾人都以為桑書南會哭。

他自己也這樣以為。

但桑書南沒有哭。

他甚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桑書南沒在靈堂呆太久。

周正真的去世非常意外,有許多後事要處理。

有些事周安他們能代理,有些事卻需要桑書南做決定。

周安開車,載著桑書南去看公墓選墓地。

鬱佔留在殯儀館。

費行安問她:“你餓不餓?要不要去車上睡一下?”

鬱佔想搖頭,卻又改變主意。

她說:“快到飯點了。我們一起去買吃的回來。”

離開殯儀館,兩人終於有機會獨處。

費行安伸手握住鬱佔的手。

鬱佔側過頭看他。

費行安望著她,說:“你還在生我的氣。”

鬱佔沉默。

沉默即預設。

費行安笑了笑。

笑容苦澀。

費行安說:“也許我的確有些莽撞。可是,我們總是要結婚的。”

鬱佔望著他,說:“我們商量過的。在說服你家人之前,我們要耐心等。”

費行安臉上露出一點焦躁,想開口,卻又緊緊閉上嘴。

費行安是獨子。

他的父母一早便知道鬱佔同他的戀情,但並未當真。

可當兩人談婚論嫁時,費行安的父母強硬反對。

費行安買了戒指,在一個溫馨夜晚,向鬱佔求婚。

他們戴著戒指,許下美好願望,希望能解決問題,順利地在一起。

而費行安卻趁著她不注意,私自將照片和宣佈訂婚的訊息發至兩人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