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才拋開那些羞人的念頭,輕聲道:“是妾身不對,讓夫君為難了吧?”
趙石隨意的撫摸著自己妻子柔順的秀髮,笑笑道:“我常年在外,苦的本就是你們,若再有委屈,自然是我的錯……”
“男兒生而在世,能如夫君一般,自古以來,又能有幾人,能聽夫君說這一句,妾身等便知足了,其他事,夫君儘管去做便是,妾身等都不是無知婦人,都曉得輕重的……”
趙石笑笑沒有說話,心中卻多出了幾許愧疚。
之後夫妻兩人便轉開了話頭……
“君玉過了童子試,和個小大人似的,一身的文氣,與他青梅竹馬的張家小丫頭都不敢輕易與他肆無忌憚的嬉鬧了,不過君玉年紀漸長,也該是起個表字的時候了,陳先生已經起好了幾個,等著夫君最後定下來呢……”
“家中小丫頭已經開口說話,卻只會叫母親,還盼夫君早歸,讓小丫頭認認這個父親……”
“大長公主府收了義女,小丫頭一看就是個文靜性子,安安靜靜不哭不鬧的,和咱家的扣兒大不一樣,與扣兒玩鬧在一起,也總受咱家丫頭欺負,李家姐姐都不敢讓扣兒再到公主府去了呢……”
“現在府裡的府庫已經成了三座,夫君是沒看到,一到年節,和老夫人的生辰,上門來賀的人那叫一個多……”
絮絮叨叨說起了家中之事,這時候,兩人看起來與平常夫婦卻也沒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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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張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零五十章 諸事
次日,趙石才又接見了北來草原的大同官吏。
只一年功夫,大同,太原,河東諸地算不得有什麼天翻地覆的變化,修了多少溝渠,開墾了多少田地,一一說來,在趙石這裡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大秦的官吏頗為務實,自輔相楊感去後,大秦朝野內外,沒有誰能說自己有名臣氣象。
但大秦卻是一步步的越發強盛,若大秦能一統中原,誰又能說李圃等人不是大秦的開國名臣?
而大秦能有如今氣象,除了兵強將勇之外,朝野內外的文臣們卻也功不可沒,而大秦的官吏,也正是勝在一個務實上面。
而趙石開創的國武監也算給大秦注入了一支滿是活力,生機勃勃的力量,科考還在繼續,但詩詞歌賦選出來的,進的都是翰林院之類的閒職,其他科目才晉的是實職。
如今一來,大秦君臣的偏好也就一覽無餘了。
如今蜀中元氣盡復之下,蜀人官吏也漸漸走了出來,進入大秦朝野為官,蜀中本是文風極盛之地,但經過那場波及蜀中全境的亂事之後,蜀中大族豪門各個元氣大傷。
崇慕虛華,滿嘴聖人道理,出口便是之乎者也,閉口便是詩文詞句,窮究經理的文人已不多見。
治平蜀中,卻是歷練出了一大批精通庶務的能員幹吏出來,尤其是大秦景興新政推行之下,在蜀中行事要比秦川這裡還要雷厲風行的多。
蜀中倖存下來的降臣武將,以及世家大族們,已經無力阻擋秦人推行的新政,尤其是大亂之後,民心思安,新政又屢有惠民之舉,在蜀中很得民心民意。
所以,這些蜀中大族為了能重新振興門楣,也只能因勢利導。加入其中,至於那些因循守舊,不願做出改變的,如今已經不可避免的衰落了下去,而在一場場針對蜀國舊臣餘孽的清洗之中,這樣的人家更是首當其衝……
到得現在,蜀中出來的官吏。無一不是鼎革一派的官員,無論世家子。還是寒門出身,為了能在大秦朝堂之上站穩腳跟,甚至比之秦人鼎革官吏還要激進幾分,如今不過是時日尚短,還顯不出什麼。
而就長遠看來,蜀中天府之國,乃人傑地靈之所在,人才一旦慢慢進入朝堂中樞所在,定然也有另一番格局。
像是大同來人報說中。有人已經上書陛下,要改革國子監舊制,摒除一些唐時傳下的舊例,依照國武監之例重定新規等等等等。
而這次上書之人,就以國子監教授,翰林學士沈白為首,此人也正是一個蜀人。兩年前入職國子監,曾於長安城外的國武監任過一段時日教授。
此人一入長安,每每談起國家大事,都對八分田畝制等鼎革之制讚不絕口,推崇備至,而從國武監卸任之後。對國武監種種規制,歷歷數來,讚賞推崇,不遺餘力。
對於國子監沉沉暮氣,不滿之極,而當此之時,國子監本就有些舉步維艱。教授生員紛紛轉於國武監任職進學,已經蔚然成風,實是被國武監壓的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