倖臣之屬,當為正人所不齒。
但說這話的是大將軍趙石,旁邊又沒有旁人,味道就完全不一樣了。
而皇帝陛下這些時日,也是有點焦頭爛額,心裡藏了許多心事,與趙石這幾句說笑下來,倍感輕鬆之餘,也順便放下了皇帝陛下的架子。
故作不屑的道:“愛卿莫要誇口,後宮三千佳麗,各個不同凡俗,豈是番邦女子可比?嘿嘿,愛卿這府中的女人才幾個?就想拿這事來糊弄於朕?”
趙石不以為然的連連搖頭,“不能比,不能比,嗯,就拿吐蕃女子來說,她們住在高原之上,多數女子皆面板黑紅,身材雖然健壯,卻偏於瘦小,實在一無是處,但越是這樣的地方,一旦有美人生出,經那藍天碧水養育,便乃一方天地靈氣所鍾,那一身風華,若非親見,實非尋常筆墨可以形容。”
皇帝陛下聽的眼直,男人嘛,不論地位高低,說起女人來都這個德性,垂涎欲滴之態,不用細述。
趙石呵呵一笑,坐直了身子,一邊給皇帝陛下斟酒,一邊接著道:“陛下心有嚮往,人之常情爾,但微臣勸陛下還是不要動心思了,雖然聽聞,兩族相交,所生之子女皆靚麗過人,更勝父母一籌,但皇家血脈,非同小可……”
“陛下若與番邦女子誕下子嗣,可是不好處置,為大秦將來計,陛下還是不要自尋煩惱才好。”
皇帝陛下愣了愣,隨即便指點著趙石哭笑不得的道:“卿家這口舌本事可是見長,朕這次是見識了。”
趙石摸著頜下短鬚,笑道:“微臣為官這些年,若還一如當年,在長安這地方怕是站不住腳啊。”
皇帝陛下雖被調侃了一下,卻是心懷舒暢,跟趙石碰了一杯,隨後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番邦女子真的如此特異?”
趙石點了點頭,“教坊司中幾個異域女子,陛下怕是也見過了,這些女子皆都是西域女奴,長途跋涉到了長安,雖也有著一身異域風情,但說實話,雕琢之氣太濃,媚於俗豔,遠不如那天生地養的異域美人之靈秀。”
一個一國之君,一個軍機重臣,在書房之中談起了女人,一談就是小半個時辰。
酒已過了三巡,菜也過了無味,皇帝陛下才嘆了一口氣,心裡被趙石挑動的心癢難搔,但作為大秦帝王,想要遠涉山川,去到旁處,見識一下異域風情,著實有些可望而不可及……
皇帝陛下的糾結,又哪裡是尋常人能夠理解的了的呢?
終於,這兩位不約而同的停住了這個話題,一個覺著說的再多,他也見不到摸不著,有些無趣,而另外一位,也覺著這麼說下去,感覺不太好,生平頭一次覺著自己像個老鴇,感覺好了才叫怪事。
於是,君臣兩人有志一同的轉開了話題。
“愛卿在吐蕃所行之事,朕皆知之,愛卿之能……也不須多說什麼了,但吐蕃畢竟遙遠……愛卿這次的功勞,朕這裡先記下了,有功但無賞,還望愛卿不要心懷怨尤才好。”
趙石點了點頭,不談女人,著實讓他鬆了一口氣,接著便毫不在意的道:“微臣也沒什麼功勞,只帶回了四個光頭,把吐蕃山南之地大致分成了四部,朝廷怎麼處置,微臣也就不過問了。”
皇帝陛下笑了笑,心想,果然如此,大將軍趙石征戰各處,皆都殺的人頭滾滾,但過後,這位大將軍卻很少理會善後諸事,多數都會乾脆的拋給朝廷,除非涉及之後戰事,不然的話,便都當了甩手掌櫃。
而這次吐蕃高地之事,看來也是如此了,這樣的習慣不太好,很有一些朝廷在拿這個說事,但說實話,卻也讓很多人放心。
大將軍趙石已經幾次行節度使之權,但從來不會就此大權獨攬,尤其是地方官吏的任免之上,能讓則讓,就算問到他頭上,也不會上心。
所以這些年彈劾大將軍趙石的奏摺中,很少能見到專權的字眼。
所以在這個上面,皇帝陛下也已習慣,聽趙石這麼一說,便不再問什麼,而是轉移到了另外一個話題上來。
“河南戰事前後,愛卿應該聽說了吧?”
這才是重中之重,趙石也收斂起了笑容,鄭重道:“戰報微臣都看了,情形有些糟糕。”
皇帝陛下沒有僑情,直接便問,“愛卿怎麼看?”
問的有些籠統,趙石琢磨了一下言辭,才道:“以微臣之見,杜山虎出上黨,並無大錯,可謂有功於國……”
“河南兵鋒稍挫,河洛將領輕敵冒進,罪責難逃……軍中最重賞罰,既然出師不利,當各論其罪,又有據土之功,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