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匪們越來越是殘暴,狗蛋已經數不清有多少人家和他一般,老弱被餓死,殺死,青壯很成為亂匪中的一個,幹起燒殺的事情來比旁人還要瘋狂,狗蛋不知道這些畜生是怎麼想的,他也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大道理,他有時甚至在想,自己再過些日會不會變得跟這些畜生一般無二。
他有些恐懼了,正好亂匪軍中有人要調去陽平關,於是跟頭領說,他是陽平人士,對那裡很是熟悉,終,那頭領雖然有些可惜,一個如此壯碩的傢伙竟然不敢殺,不敢搶,但還是將這個和周圍之人格格不入的蜀中漢放走了。
碾轉年餘,狗蛋又回到了這熟悉的山山水水,這裡已經沒有多少村鎮,天地荒蕪,滿眼都是拿著刀的龜兒,他偷偷的去爹孃墳上磕了幾個頭,隨著萬多亂匪來了天蕩山大營。
搖曳的火光中,狗蛋的臉有些扭曲,透著猙獰,誰都不知道,這個看上去粗壯而又憨厚的蜀中漢這時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不知道,這個平時像個啞巴一樣的粗壯漢曾經單人追敵百里,意恩仇,只知道這個傢伙空自長的如此粗大,卻生就一副懦弱性,不然,早該是個頭目或其他什麼了,不然也不會大晚上的被派到這裡來守寨牆。
狗蛋正胡思亂想著,突然,他豎起了耳朵,本來蜷縮著的身慢慢直起,手緊緊握住那把被他磨的雪亮的柴刀,有些不對,在荒野中游蕩了足有一年的他,對於山野間的危險有些乎常人的預感。
他張嘴想叫,但瞅著黑洞洞的亂匪營寨,突然之間,一個念頭好像閃電般劃過腦海,一聲驚呼被他硬生生咽回了肚,藉著月色,不遠處,一個滿身掛著枝葉,好像山間鬼怪們的身影如同靈貓般翻了上來,刀光在月色下依舊耀眼,只一閃間,便沒入了一個寨牆上巡哨的咽喉,黑影閃電般扶住屍體,將他放在地上。
狗蛋這時卻已經慢慢蠕動著身,爬下寨牆上的扶梯,喘著粗氣,就好像當初追殺那些敗兵一樣,有些緊張,但絕不害怕。
狗蛋悄悄來到營寨門前,寨門高大,卻無人守在這裡,只是寨門兩端有見了兩個望樓,上面守著幾個人,狗蛋靜靜的躲在陰影之中,就像抓兔的時候,耐心的等著。
果然,不一時,幾聲箭矢呼嘯的聲音響起,望樓上面站著的人便捂著咽喉倒了下去,狗蛋再不遲疑,步來到寨門底下,雙手扶住寨門的門插,吐氣開聲,悶吼了一聲,這根每每都要五六個人能抬起來的門插在他蠻力之下,竟然一下被他抬起。
啊啊啊,狗蛋吼叫著,頭上青筋暴起,雙臂猛的再次力,將粗大的門栓扔了出去,接著一腳踹在寨門上,寨門立時開啟,狗蛋順著寨牆,轉身就跑,他要找個地方躲起來,他還不想死。
張嗣忠這裡可不知道還有如此變故,猛的見寨門大開,心中立時大喜,高聲吼道:“走,跟老殺進去。”
隱在山林之間的秦軍早已等候多時,這時立時在他率領之下,抽出腰間的橫刀,亮起火把,漫山遍野的向寨湧了過來。
喊殺聲頓時將景逸的山間月色攪的粉碎,亂匪們本就都是和衣而臥,秦人來了,也沒幾個能睡的踏實的,喊殺聲一起,幾乎沒幾個沒醒的,當即營內便沸騰了起來,但畢竟漫無防備,誰也不會想到寨門竟被打些亂匪迷迷糊糊的出了營房,立即便睜大了眼珠,營門處如潮水般的秦軍蜂擁而入,火把照的黑夜如同白晝一般。
進了營門的秦軍立即將火把向一些營房扔過去,山間有些潮溼,木頭也不那麼好燒,但架不住火把太多,幾乎用不了多少時間,幾座營房就著起了大火,接著將旁邊其他營房引燃,隨即向營內深處蔓延下去。
一些亂匪沒頭蒼蠅般向秦軍這邊撞了過來,隨即便被砍倒在地,大夥熊熊,濃煙滾滾,從遠處望去,整個天蕩山大營就好像一支越來越燦爛的火把,在黑夜之中看去,尤其的醒目。
秦軍這時卻不管許多,只管向前衝殺,不給亂匪以絲毫喘息之機,但這些亂匪到底和方半儒所率不同,有些看見了秦人故意流出的寨門方面無人把守,立即瘋狂的向這裡逃竄出營。
但有些亂匪卻在各自頭目率領之下,漸漸聚在一起,拼命反抗。
秦軍越往前走,這壓力也越來越大,刀刃撞擊聲,臨死嚎叫聲,受傷之人的慘叫聲,廝殺越來越烈,在火光照耀之下,秦軍步步挺進,傷亡也漸漸變得大了起來,亂匪並未崩潰,而是負隅頑抗,慘烈的景象開始逐一上演,營內的喊殺聲在這個時候達到了一個頂點。
順手揮開砸向腦袋的木棒,手裡橫刀順勢一抹,削掉對方半邊腦袋,接著一腳踢的一人吐血倒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