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偃師。
卻不知,大將王纓以殿前司禁軍兩千人馬平偃師民亂,自己則率潼關精銳趁夜出偃師,於偃師東十里迎張瀾大軍,兩軍對陣,王纓親率牙兵精銳揮兵大進,秦軍上下各個奮勇,人人爭先,一舉潰張瀾中軍,張瀾在親兵護衛之下,狼狽而逃,周兵大潰。
秦軍隨後掩殺,至鞏縣,張瀾立足不住,又潰,張瀾兵敗之下,恐受責於李成謀,不敢回李成謀軍中,狼狽帶著殘兵敗將,東逃入虎牢。
王纓部並不追張瀾殘部,修整半天,轉而南下,與折匯一部合攻李成謀主力,圍李成謀部於登封城下,激戰數日,周軍不敵,李成謀無奈之下,以麾下悍將陳天成,雲立兩部為先導,率兵突圍。
當是時,秦軍四面而進,周軍脫圍心切,各部各自為戰,為秦軍分割包圍,死傷無數,只兩萬餘兵馬。在李成謀率領之下,輕裝脫圍而走,於登封東北,又受折匯麾下偏將折海,段從文兩部突襲,損傷無數,等李成謀一路敗退回到虎牢時,也只剩下了萬餘殘部,景象可謂淒涼到了極點。
張培賢坐鎮洛陽,也沒閒著,招降納叛,安定地方,與去歲不同,這一次,秦人是不打算再走了各處府縣官楚任免剿除匪患等等等等都已經擺了桌面上,開疆拓土的喜悅被這些繁重的軍務,政務驅趕的沒了蹤影,一天到晚,忙的腳不沾地一般。
待到七月間,大秦朝廷旨意終於到了洛陽,委段德為河洛安撫使,兼領軍前巡閱使一職掌安靖地方事,大秦官吏也墟續派到河洛,治理地方庶務,有過安定蜀中的經驗,這一回卻是駕輕就熟了,降官任免,新官上任,等等一應事宜,都是有條不紊。
而經過這一年的戰事,河洛沸騰如湯鎰的民心也好似耗盡了精神氣力,變得沒那麼激越了,接連戰敗河洛兩易其手,加之去歲穩守河洛有著大功在身的孟珙無辜受害,卻又換了素有貪賄之名,又兼貪生怕死,曾致河洛百姓生死於不顧的錢祖範來洛陽,讓河洛百姓對後周朝廷失望到了極點,由此,秦軍再來的時候,民氣便遠不如去歲那般激烈了。
再加上大秦朝廷措置得力,出榜安民,許河洛百姓免一載稅賦徭役,秦軍過處,往往秋毫無犯,而對肆虐各處的山匪強人,打擊卻是不遺餘力,捉住之後,多數都被拉去做了囚役,這麼一來,軟硬兼施之下,河洛民心很快便安定了下來。
到得八月中,周兵又接連戰敗的訊息傳於河洛各處,更是安定了河洛民心,很多人不免覺著,與其做周朝百姓,不如就這般,做了秦朝順民好些,起碼不用再擔心兵亂了不是?
養民百年,一朝失德,民心盡去,非是民心易變,實乃手操權柄之人,無有為民之心罷了,怨不得誰去……
就在河洛之間,秦周戰事正急之時,北地也是風雲激盪,無有寧歇。
金國西京,大同。
七月間,西夏國相李元康以侄兒李元翰為帥,聚河套定興軍,廣安軍等數部十餘萬人馬,直取大同。
七月末,李元翰率軍破寧西,望川等十餘塢堡,進抵大同府。
接著又破得勝關,與金國大將海珠兒所率大軍戰於大同城北小孤山麓,兩軍往來廝殺,相持不下,北地烽煙,漸漸到了最濃烈的時候。
而此時的太原府,卻還算平靜,雖說秦軍偵騎已經屢現於太原府左近,但對於左近陳有重兵的太原府來說,卻並不那麼讓人擔心。
當然,戰火已經迫在眉睫,北邊西夏人犯邊,南邊又有秦人佔據河中,對太原府虎視眈眈,對於老朽的金國來說,反應再是遲鈍,這個時候也已如同點燃了引線的火藥桶般,就看什麼時候爆炸開來了。
人馬頻繁調動,往來急報,不絕於道途,鄉野百姓,皆是提心吊膽,避往山林者有之,往太原大城匯聚者有之,聽天由命的也是不少,一切的一切,都已呈山雨欲來之勢。
不過相較於太原府其他州縣,作為太原
重中之重的太原城卻還穩如泰山,街面之上,人流不斷,而由於駐紮於太原的軍兵漸多,市面之上,更顯出幾分戰前變態的繁榮景象出來。
太原留守府邸,正門四敝大開,軍兵往來巡視,等候傳見的官員將佐三五成群,竊竊私語者有之,默默等候者有之,車馬坐轎,奴僕從人,塞於路旁,隱隱可見正門之內,人來人往,繁忙異常。
這時,街口轉角處,一頂青泥小轎姍姍而來,離得正門不遠,轎子旁邊快步跟隨的健僕便急急道:“老爺,老爺,咱們到了……
片刻後,轎子內才傳出帶著幾分蒼老疲憊的聲音“那還不住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