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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再讀一遍,讀著讀著竟大感失望了。這篇寫成的文字,與他盤腿坐在床上所想的那篇檄文,相差太遠了。無論從氣魄上,還是從行文上,都比駱賓王的《討武曌檄》大為遜色。“超過”云云,從何談起!既缺乏“喑嗚則山嶽崩頹,叱吒則風雲變色。以此制敵,何敵不摧;以此圖功,何功不克”的氣勢,又沒有“言猶在耳,忠豈忘心,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何託”的悲憤,更沒有“請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那樣震爍千古的結尾警句。曾國藩翻來覆去地修改了幾遍,一直到雞叫,仍不能滿意。他無可奈何地嘆道:“看來這檄文,已讓駱賓王登峰造極了,後人竟無可超過。”說罷又搖搖頭,不服氣地想:世上哪有不能超過的事!昌黎說“氣盛則言之短長與聲之高下者皆宜”,莫非我的氣勢不如駱賓王?駱賓王不過一文人,自己堂堂三軍統帥,反不如他!曾國藩百思不解,直到遠遠近近的雞一齊叫起來,天已濛濛發亮,他才疲倦地放下筆,動手前的那股激奮情緒已消失大半了。

檄文寫好後,曾國藩命大量謄抄,四處張貼,務使鬧市僻壤,人人皆知。辦好這件事後,他又開始考慮另一件大事。

水陸兩支人馬,加上伕役在內近兩萬人,一旦開出衡州,全力以赴的事,必將是行軍打仗。曾國藩想,自己的主要精力也將要擺在克敵制勝方面,因而必須建立一個類似朝中內閣那樣的機構,處理諸如發放文書、調配糧草銀錢、採買軍需給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