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我？”

左陽在這方面一直很敏感，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不受歡迎的人，所以他不論遇到什麼事，他都喜歡默默埋在心裡，也許剛開始會煩惱，會迷惑，但久了，習慣了，他也就漸漸把這些當做生活的一部分，再不去追究什麼，不去爭什麼。

但突然間知道自己還有母親，有父親，有弟弟，令他原本平靜的心緒又起了波瀾吧。他又重新渴望起什麼了，以前的某些情緒也不經意冒出來了吧，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實是不安的，是在乎的，所以，他只當自己是有事情沒有想通，也許靜一靜就能理出什麼，就不會有現在這種奇怪的感覺了吧。

我伸手撫平左陽眉目間的憂愁，他對我苦笑一下，這是他的人生，在某些事情上不是我想幫他就能幫到他的，他要成長，他就必須經歷這些，是時候告訴他關於他的真相吧。

我低下頭，說：“左陽，其實，我昨晚上就知道這些了。但我一廂情願地認為不告訴你是最好的。其實，關於你的身世，我知道得比你還要多一些，如果你覺得你想要了解這一切的始末，我可以告訴你，但也許知道了以後，會讓你更困惑，跟想不通，也許頭想破了都不能理清楚，那你還想知道嗎？”

低著頭不敢看左陽的表情，沉默了半晌，左陽的聲音似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一樣，有種虛無縹緲的感覺，他說：“我想知道。”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低低地說道：“你父親的確是當今皇上——歐陽成磊，不過在你出生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將軍。當時的軒國和玄國之戰，你多少應該聽左冥說過吧。本來玄國已經攻到皇城了，軒國必敗，歐陽成磊當時是守城的將軍。但在玄國進攻的頭一天晚上，你父親到皇城後山的邪神廟祈拜，用自己未出世的兒子的四十八個器官換取了軒國的勝利。”

還是不敢看左陽的神情，我頓了頓，繼續說：“之後，你出生的時候就已經缺了四十八個器官，歐陽成磊本來是想將你。。。。。。呃。。。。。。結果掉的，但你母親憐惜你，就將你放在籃中順著溪流而下。後來，就是你師父左冥救了你，就有了你之後的生活。

當然，你父親之所以能當皇帝，我想可能也有部分是因為你吧。我估計他是覺得自己連兒子都犧牲了，卻是幫別姓坐穩江山，所以心有不甘，在擊退玄國的時候，他就發動了政變，將前朝皇帝推翻，自己當了皇帝。

其實，歐陽成磊應該也是心懷愧疚的，從他即位到現在，他只有你母親一位皇后，從未納過一個嬪妃。”

我停了下來，偷偷看了一眼左陽，他似乎一直在靜靜聆聽，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情緒，但這樣卻讓我覺得更不安。

“那麼，我母親知道這件事情嗎？”左陽輕輕地問道。

“她一直是不知情的，她只以為你生來就是這樣的。”我答道，又想了想，接著補充道：“我也不想隱瞞你，西茗就是前朝的太子，他是前朝皇帝王凌項的兒子，當初你父親殺了王凌項後，又將他其他的子女都趕盡殺絕的，但西茗的母親和荒村做了交易，所有西茗是王家唯一存活的血脈。不過放心，西茗不會報仇的，他會放下過去的。”

一直到我講完，左陽的表情都不見有什麼特別的變化，我猛得有種忐忑不安的感覺，難道是悲痛過度，已經傷到什麼沒感覺了？

就在這時，左陽突然拿起桌上的筷子吃了起來，我錯愕地看著他吃，摸不準他在想什麼，我猶豫這說：“要不，我們明天就離開吧？”

左陽並未放下手中的筷子，卻搖了搖頭，他說：“現在還不行，我要幫他們做最後一件事。”

“什麼？”

“其實，我大概能知道崇志他們的需要我們做得事情了，早上在小院的時候，當那個宮女說他要來了的時候，青龍是有反應的。我想，皇宮裡應該是藏著一隻鬼邪，而且就在他身邊。崇志他們應該是不想驚動那隻鬼邪，所以才將事情弄得如此隱秘。”

我知道左陽說得“他”是指得歐陽成磊。

說著，左陽又放下了筷子，又苦笑一下，自言自語道：“為什麼會覺得沒有味道？”

我一愣，旋即起身，丟下“等等”兩個字，就快速跑了出去。

等我重新出現在左陽眼前的時候，我手上已經提了兩壇酒，剛出去跟下人要的。

我當然知道“酒能解千愁”這句話是扯淡的，但我想左陽現在應該需要一個“醉酒”的感覺。

我倆就那樣你一碗，我一碗地喝著，說實話，這兩天我也覺得憋屈得慌，都是歐陽成磊這混蛋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