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髮師得請別人幫忙剃自己的頭,醫生常常得請同事幫忙看自己的病,同樣的道理,陰陽師往往算不準自己的命數,這都是沒辦法的事。
看鏡子裡,我的印堂很正常,如果一整天不洗臉,還會發亮,沒有發黑,眼睛裡的血絲很少,完全屬於正常範圍,臉色也沒問題,一向如此。
我真的覺得自己相貌不錯,可以打八十五分,若是像戲子那樣花大力氣認真打扮,估計可以弄到九十八分。
可能氣質方面差了一點,但是這沒辦法,我生性就是這樣,想改變也變不了。
再看手相,同樣很扯,感覺不足信。
管不了太多,我先睡一覺再說,當保鏢的這段時間裡實在太辛苦了,身體很累,心理更累,加之負面情緒非常多,簡直快要患憂鬱症了。
我躺到沙發上,閉上眼睛,很快進入深度睡眠狀態。
不知過去了多久,又開始做噩夢了,真討厭。
我夢到了武松松,這傢伙蹲在非常熱鬧的人行道上,得意洋洋地大便,看到我過來,他興高采烈地叫我看剛剛拉出來的東西,還說昨天不小心把兩粒別人送的鑽石給吞下去了,現在想必已經拉出來,叫我發揮眼力好的特長,幫忙看看鑽石在不在其中。
我搖頭否決,退了幾步,平靜地告之,我的視力雖然很好,但是無法透視,看不見屎裡到底有沒藏著寶石。
武松松眼睛立即瞪得非常大,氣鼓鼓地吼:“別以為你會一些歪門邪道的法術,我就不敢動你,這麼點小事你都不願意做,我幹嘛要發給你那樣高的薪水。”
夢裡的我平靜地說:“我與你的僱傭關係已經結束,現在我沒必要理睬你。”然後我昂起頭看著遠處,大步走開。
武松松提起褲子追來,居然也沒有擦一擦,一直跑到我前面,擋住了去路,大聲吼:“你態度不好,對我不夠尊重,我很生氣。”說話的同時,他的臉漸漸變了,變成淡紫色,眼球跟死人一樣毫無神采,呆滯地看著我。
我在驚恐當中醒來,弄清楚自己在什麼地方之後,翻了個身,繼續睡。
☆、未來
我找到小婉,向她借了那件我曾經穿過一次的防彈衣,借了一隻防彈頭盔。
她說要收租金,我問多少錢一個月,她說每天一百元,現在就付,刷卡亦可。
我沒有絲毫猶豫地掏出一些現金,付給她三千元,她若無其事地收下,然後說如果我能夠興高采烈地陪她過夜,那麼這套防彈衣就可以送給我。
我大義凜然地搖頭說不必那樣,就讓這事成為交易吧。
小婉把錢扔到抽屜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請她幫忙看相算命,這一次,她沒有說收錢的事,而是叫我走過去,仔細觀看,看了又看,一會翻開我的眼皮,一會叫我張開嘴,發出‘啊’的聲音,然後看過手相,還看了腳底,接下來叫我到沙發上倒立。
我滿腔納悶,不知道為何有這麼多花樣,難道是她自主研發的?
折騰了十幾分鍾之後,她拿出一副塔羅牌,然後擺好羅盤,叫我往香爐裡上香,在心裡祈禱,念三遍萬福瑪麗亞,再念三遍南無阿彌陀佛,然後抽一張牌。
有這麼算命的嗎?
我頗為驚愕地看著她,心裡充滿了困惑。
猶豫片刻之後,還是按照她的要求做了。
在陰陽師業務水準方面,她一直是我追趕的物件,至今我仍然遠不如她,所以,我決定不再懷疑,而是乖乖按照她的要求做。
她看了看我抽的牌,然後鄭重其事地說:“你確實有麻煩,如果能夠大難不死的話,後福很厲害。”
這個明顯有些江湖話的味道,聽著無比正確,其實沒什麼具體內容,一年之後再回憶起來,總會覺得有些道理,但是——。
我忍不住說:“請說得具體些。”
小婉抬起頭來,用新換的屍體特有的純淨眼神看著我,平靜地說:“操,我又不是活神仙,怎麼可能事事皆知,你難道不明白嗎?我根本不擅長算命,一些比較明顯的東西當然也能看得出來,你跟我一樣是陰陽師,你的未來超複雜,簡直就是一團迷霧,我什麼感覺都沒有。”
我沮喪地低下頭:“明白了,謝謝你。”
小婉:“我有種直覺,你的未來會成就非凡,異常厲害,當然,如果你能夠逃過劫難的話。”
☆、鼓勵和忠告
我問小婉,如果我一直躲在家裡,或者一直呆在事務所內,情況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