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搓了下凍得發僵的臉頰,身體靠在椅子背上,笑著說:“對啊,我這攤爛泥,叫你憂心了,那你別管我了,不就好了。”
小箏雖然生氣,卻還是顧著姐妹情誼,冷聲道:“是我說話重了,可你也有錯。”
長姷仔細想了會,道:“我錯在哪裡?錯在不想要你強加給我的婚事?可我自己的事,為何我就不能自己做主,小箏,你從前不是這樣的,是什麼讓你變得想要控制一切人,是什麼讓你變得這麼霸道!這麼自以為是!”
小箏驚訝的嘴巴都閉不上了,半晌才道:“你是為了長生的離開遷怒我是不是?”
“不是。”長姷挑眉:“我只是說事實,你變的,我都快不認識了。”
“就是長生!對不對,若不是因為長生,你怎麼會這麼對我說話,我們從來沒有吵過架的,可是長姷,長生離開,並不是我讓的,你遷怒也遷錯人了!”
長姷眯著眸子一笑:“你不和扇動五月姐,她是不可能這樣的,她早已經接受了長生,說過再也不管我們倆的事了。”
“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堪?!”小箏瞪大了眼睛問。
長姷兩手一攤:“沒有,畢竟你沒殺人放火。”
小箏驚愣了半天,陡然笑出聲:“我好心給你說媒有錯嗎?長生他敗壞你清譽我叫他離開有錯嗎?長姷你不識好歹,長生他根本就不屬於你,什麼姐弟,你們有血緣嗎!”
“他就是我的,他是我弟!”長姷想也沒想的直接嚷道:“他什麼都沒有,就只有我!”
“誰告訴你他什麼都沒有的,誰告訴你他是你的,你才是自以為是!”小箏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隨即甩袖子跨出門外,走之前,還咬牙道:“長姷,他不是你的!我給你的好,你要收著,不然以後,你什麼都沒有了,那才叫得不償失!別說我對不起你!”
長姷翻了個白眼,走過去將門砰的一聲關上,然後將身體窩在椅子裡,腳蹺在桌上,眼睛望著房頂,嘀咕:“老子現在已經沒有了。”就那麼一個相依為命的長生,就那麼一個朝夕相處的長生,還被你們給鼓搗走了,討厭,真是太討厭了!
五月揉著睡眼惺忪的雙眼走了過來,打了個哈欠,剛想去算賬,忽見椅子裡躺著個嬌小的人兒,正是長姷。
她睡意一下子便沒了,三兩步走了過去,推了推長姷:“就知道你去找長生了,怎麼弄的一身水?”
長姷睜開眼,對著五月就又是一個噴嚏,擺了擺手道:“回來時不小心淋了點雨。”
五月皺眉,臉微微後退了點:“他們家也不知道給你把傘,長生也能看著淋雨回來?!”
“沒,我走的時候他們還在睡覺呢。”
“奧,那就是你缺心眼了,不知道拿把傘走,得了,我去給你煮點湯,瘦子和胖子這兩天也有點身體不對,都是這天氣鬧得!注意點啊!”說罷,轉身進了廚房,沒一會便聽見切東西的聲音。46
長姷捂住耳朵,使勁搖了幾下腦袋,抽搭了兩下鼻子,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回了屋子。
平常的屋子,不該是此時這般清冷的。長姷站在門口望著裡面,久久不肯進去。
此時的天色還有些暗,影響的整個屋子也陰暗陰暗的,或許點燃桌上的那盞油燈,便不會這麼陰暗了。
長姷想著,便走過去點燈,星點的火光慢慢亮起,渲染了半室昏黃,可依舊給人的感覺那麼陰暗,總有些角落照不到。
長姷又去將屏風搬開,挪著挪著,就看到了長生的床。
被褥被疊的整整齊齊的,伸手一摸,冰冰涼涼的,這個時辰,本該躺在上面的人不在了,又怎會溫暖?
長姷苦笑,陡然間竟覺得這個房間大了很多,空曠的讓人心裡無法安靜。
又抽搭了兩下鼻子,長姷走過去開啟衣櫃,想要找出兩件衣服,忽然耳旁響起長生的話:“姐,這衣櫃有點小了,咱們倆的衣服都放不下了。”
可如今,衣櫃已然空了一大半!
扒拉衣服的手僵住,長姷轉頭細看房間,越來越強的不適應,越來越強的心慌感。
腳步忍不住就要往外走,匆匆忙忙的。
“你要去哪裡?”五月端著湯,站在長姷身後,靜靜的看著長姷馬上就要跨出小酒家的步子。
長姷無措的立在原地,半天不知該如何回答,看了看外面,小聲道:“我,我不去哪裡。”
五月挑眉,眼眸直勾勾的望著長姷,抿了抿唇,平靜道:“長姷,是長生自己要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