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窟中經常會出現父母將孩子賣為奴隸的情況,一旦成為奴隸,生死就完全不由自己做主。每年都有無數人死於他們的主人之手;更有無數人在沒被賣出之前,就死於條件惡劣的運輸途中。貧民即使再窮,也至少還算是“人”;而奴隸,則完全失去了做人的資格,他們只是供人取樂的豬狗。
沒人想成為豬狗;但為了活下去;每一天都有無數人含著熱淚將自己的親人變成豬狗。至少當動物至少還有一定的機率活下去,當人就只有死了,還連個體面的死法和像樣的葬禮都沒有。
鑑於這種情況,克萊恩公爵提議,每個領主至少要為一定數量的貧民提供工作,以此換得減稅的可能。
蘇綠不懂得這種提議對國家來說是好處多還是壞處,但她知道,這給無數人帶來了希望。當聽說這個訊息後,她身邊無數人都跪了下來,一邊畫著十字架一邊讚頌著主與公爵的仁慈。這裡的人們不懂將後者與前者相提並論會不會帶來麻煩,只知道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激。
下午時,幾名衛兵分別到礦區的各個地方說明了招收細節。他們穿著讓這裡所有人豔羨不已的整潔衣物,據說還只是便服,除此之外他們還有閃閃發亮的盔甲和鋒利無比的武器。所有人都不由心懷期待,可惜的是,這次不可能讓所有人滿意,因為子爵僅招收女僕,還只要年齡1o到15歲的年輕女孩。
不得不說,蘇綠的運氣真不錯,年方12歲的瑪麗毫無疑問達標了。
次日,在蘇綠又吃掉半個黑麵包後,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一輛由衛兵守護著的馬車駛進了礦區的中心——在這裡還很興盛時,不少貴族曾特地來此視察——現在則正好派上用場。
片刻後,一名錶情嚴肅的男性從車中走了出來。
他穿著黑色的燕尾服與筆挺的黑色長褲,白襯衫的領口繫著一隻同為黑色的領結。即便年紀看起來已經很大,頭髮已然蒼白,這位老人的頭髮依舊一絲不亂,腰桿也挺得筆直,看起來有精神又威嚴極了。毫無疑問,他就是羅斯子爵的管家。
他走上高臺,對跟隨在身邊的衛兵頭領低聲說了兩句。隨即,後者宣佈,讓年齡達標的女孩一個接一個地排好隊,然後按次序走到臺上來。
蘇綠注意到,當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衛兵身上時,那位老管家拿出了一塊潔白而方正的手帕,輕輕捂住嘴,看樣子似乎是在……咳嗽?
她一邊想著,一邊和其他女孩兒們一起排好隊。在這種命運掌握在其他人手中的情形下,沒人敢發生爭執。
排隊時,蘇綠注意到,不少女孩子和她一樣,雖然衣物依舊又髒又破,卻特地洗了頭髮和臉。
瑪麗有著一張不能說漂亮無比卻挺耐看的臉孔,除此之外,蘇綠還從這容貌中覺察到了某種端莊感。雖然這個詞用在一個年方十二歲的女孩身上可能有些違和,但的確是事實。除此之外,與其他髮色幾乎為金色、棕色或褐色的女孩不同,瑪麗的頭髮是深黑色的。在洗乾淨後,這一點表現地尤為明顯。
蘇綠暗自想:特別未必是好事,但就今天的情況而言也許不是壞事。
第一輪很簡單,女孩們先後上臺站在管家的面前。他如果點頭,女孩則會被留在臺上;而如果搖頭,女孩則必須下去。這代表著什麼不言自明,很快,有一個被拒絕的女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跪倒在地,一邊抽泣著一邊低低地哀求著什麼,但很快,被似乎完全不懂的憐香惜玉的衛兵給拖了下去。
緊接著,管家又低聲說了些什麼。聽明白的衛兵頭領點了點頭,大聲宣佈說“如果剛才的事情再發生,那麼一切就到此為止”。
話語才剛落下,不少民眾們紛紛對那女孩及她的家人怒目而視,直盯地他們互相扶持著落荒而逃,似乎才放下了心,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臺上,滿心期盼地看著自己的家人。
而此時,蘇綠已經成功地透過了第一關。
憑藉著瑪麗的長相。
這是既殘酷有無可奈何的事實。
約一小時後,第一關全部結束,被留在臺上的有百來名女孩。
緊接著,第二關開始。
一位衛兵從馬車中拿出了一隻木匣子,而後恭謹地奉到了管家的手中。後者將其開啟,裡面赫然放著一隻足夠成年人一手掌握的黑色水晶球。老人將其連匣子一起放到身旁的桌上,而後朝衛兵頭領微微頷首。
很快,頭領命令女孩們一個接一個地走上前,將手放在球上。
這是在做什麼?某種宣誓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