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妹哪裡知道嶽淡然的秘密,還以為她過得何等淒涼,“哥哥從前都不敢看那女人一眼,如今怎麼一天到晚圍著她轉?”
自古無情與多情,明明就只隔著窄窄的一根線,蘇公子從來都是這麼心軟,三年前剛娶她時明明也是心不甘的,之後不過用了半年,就對她生情了。
“夫君受父母之命,照顧姐姐。”
“懷了這麼久還不生,她到底什麼時候生?”
“順利的話,二三月份吧。”
蘇丹朱忍了一肚子的話,“哥哥只顧著她,怎麼都不來看看嫂子?”
蘇丹青其實不是沒來過,都被嶽淡然旁敲側擊地打發了,兩個人現在說句話都覺得尷尬。
再過些日子,恐怕就要形同陌路了吧。
嶽淡然知道她永遠都沒辦法再忍受蘇丹青的親近了。
蘇丹青原以為嶽淡然冷靜些日子,她的戒心就會慢慢消除,誰知竟適得其反,他們之間的彆扭似乎越來越深。
就好像放任一個結越纏越死,到如今已成了解不開的一團亂麻。
蘇丹青躲進嶽思卿苦心營造的溫柔鄉,一開始還能忘了同嶽淡然的隔閡,天長日久,憂思成稠,每一日都過得困頓煎熬。
嶽思卿自來寬和大度,善解人意,蘇丹青早就對她放下心防,就連同別個女子的閨房事,也能同她相商相量。
“淡然……不想我碰她。”
嶽思卿早就猜到了前因後果,卻故作懵懂掩面訕笑,陪蘇丹青凝眉嘆氣了一會,才找準時機試探道,“說起來我倒有個主意……”
蘇丹青如獲至寶,“思卿有什麼法子?”
嶽思卿吊起他的胃口,卻還不敢輕放餌料,“不成不成,我想的是個旁門左道,難登大雅之堂。”
蘇丹青果然被挑起了好奇心,拉著她不依不饒,“思卿一說不妨。”
嶽思卿這才忸怩開口,“夫君出身醫家,自然也知道怎麼用讓人動情的藥,你何不尋幾支來,我叫她們纏在妹妹的茶飲裡,量不消多,只讓她心軟就好,你算好了時間再去,還怕她拒絕你嗎?”
果真是旁門左道,下九流中的下九流,比以武用強還下作,蘇丹青何等心高,自然不會應承。
嶽思卿卻拉著他的袖子一再勸,“夫妻間使些小小的陰謀詭計也無傷大雅。你們兩個不過是磨不開面子,不管用什麼法子,只要邁過這道門檻,之後不久順理成章了嗎?”
一來二去,蘇公子竟動了心,一想到多日不曾碰過的那具讓人戰慄的身子,就什麼顧慮都拋到了腦後。
計劃實施的還算順遂,嶽淡然稀裡糊塗就著了道。蘇丹青抱她時,她心裡明明是不舒服的,身子卻不聽使喚。
蘇公子念想多日,一招得手愈發放縱,春宵一夜,竟熬得第二日就起不得床,害得嶽淡然又被口水淹的好冤枉。
蘇丹青借病纏了嶽淡然幾日光陰,得到的卻不是從前一心一意的關懷。
嶽淡然的照料是讓人挑不出錯處的天衣無縫,裡外裡卻透著讓人寒了脊背的冷。
蘇丹青受不了她有為無心的態度,病癒時又被打回原點,灰溜溜跑回嶽思卿處舔傷口。
嶽思卿早就料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嶽淡然越執拗,她便越有希望得手;她明裡陪蘇丹青唉聲嘆氣,暗中卻早已佈下天羅地網。
蘇丹青食髓知味,之後又故技重施了一回。
嶽淡然就算是木頭做的也察覺出異樣了,可再想警戒已經來不及了。
在她身上發作的已不是迷情散,而是萬蟲噬骨的合歡蠱。
十三歲起,嶽淡然就夜夜受苦,如今身中劇毒,她才知道自己從前受的苦是多麼的小兒科。
如今的她是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身體裡的骨頭寸寸斷裂似的痛苦,一痛就痛的沒有盡頭。
嶽淡然正在生死煎熬之時,始作俑者竟跑來幸災樂禍。
“從前我以為合歡蠱的厲害有些言過其實了,如今見你痛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才知傳言非虛。這天下間比合歡蠱還折磨人的,恐怕也只有人月圓了,他原本是吩咐我給你下人月圓的,是我自作主張換成的合歡蠱。”
嶽淡然正發作的縮成一團,入耳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從地府飄來的招魂之聲。
“有人想做你獨一無二的解藥,讓你一輩子也離不開他,我可不像這麼輕易就成全他。”
嶽思卿低下身子湊到嶽淡然面前,輕笑道,“原本我既沒有藥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