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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凡事涉及情愛,都讓人無法控制,福禍相依,希望你能避過。”
安靜的房間只有木魚敲擊的聲音一聲又一聲,智法大師雙眸緊閉,話語落後再無聲息。
“涵兒?在嗎?”
李崇涵正拿著當日寫了只剩下最後一句的長相思發呆,門外忽然傳來莫清玢的聲音。
“嗯,怎麼了?”
“昨日我不是跟你說了智法大師的事情嗎?你說你想要去看看?”
“是。”
“方才傳來訊息,智法大師他,在昨日圓寂了。”
莫清玢的聲音低低的,傳到李崇涵的耳朵裡,卻像是平天一道炸雷,愣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今日許多人都去坪文寺參拜,我也去看一看,你就在家裡吧。”
“娘,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李崇涵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透過馬車的車窗看外邊的風景,初春的天氣,幾朵小花在雨中顫巍巍的立著,招人憐惜。
也不知,智法大師這事情與自己有沒有聯絡,書上說,洩露天機是會出事的,那他可真就是做錯了事了。從前見到許多人求姻緣求運程什麼的,都覺得迂腐,如今自己也這樣做了,又不知該如何評論,似乎遇到林傲之後,所有的事情都偏離了原先的軌道。
若是他猜的確實不錯,那首詞寫完,林傲是不是就該回來了,只是,每次都是他自己沒頭沒腦的等待,沒頭沒腦的焦急,太惹人心煩。
不如等上幾日,反正也不差這幾天,該有的總會有,不該有的,自是無需強求。
“涵兒?到了,下來吧。”
李崇涵跟著莫清玢緩緩進了廟門,又看到了昨日說話的那位小沙彌,昨日紅潤的臉頰失了血色,整個人都有些懨懨的。
看到了李崇涵,淡淡地垂下眼眸,轉過身,失魂落魄。
廟裡的人比昨天多了兩倍,大多數人神情哀慼,莫清玢也是其中的一員,李崇涵的淡然倒是突兀的多。
“娘,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李崇涵拉著莫清玢的手,帶她去看智法大師生前留下的墨跡,莫清玢心情略微好了一點,翻看著一幅幅畫發呆。
她在以前為了和李辰凌的事情,就跟智法大師認識了。
當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再灑脫堅強也改變不了她身為女子的事實,如果不是智法大師的一席話,她如今還不知做了哪個大家公子的夫人,抱憾終身。
後來李崇涵長大,帶他來看看命數,智法大師的話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同來的李辰凌出言不遜,說智法胡說八道,妖言惑眾,他也只是一笑置之。
智法大師圓寂前,她還因為李崇落的事情前來找過他,只得了一句順其自然,再見時,已是永別。
人生在世,生老病死本是在所難免,她之前,把他看的不平凡了些。
莫清玢為坪文寺捐了一百兩銀子,將近黃昏之時,才帶著李崇涵趕回凌親王府。
李辰凌本來想要發脾氣,看到夫人憔悴的神色,才莫名生出了一種自己無用的想法,晚飯時殷勤了許多。
李崇落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那個被皇上處死的女子的貼身丫鬟受不住酷刑,一一交代了,確實沒有李崇落什麼事,皇上把她從冷宮放了出來,讓她再次住回了昔日的離落軒,卻沒有什麼別的表示。
經歷了這件事情,在冷宮也受了不少的苦,李崇落也算是看明白了,安安分分的住在自己宮裡,吃齋唸佛起來。
“娘,我先回去了。”
“等一等,年前說的事情你還記得嗎?你年紀也不小了,我聽說,樓祁巳跟平月相處的挺好的,左相家的林姑娘是個不錯的,改日見一見吧。”
“相敬如賓,算得上什麼好?”
“成家成家,也不就是這麼回事,我看你也沒有特別喜歡的,娘覺得這個孩子不錯,挺適合的。”
李辰凌的目光冷冷的遞過來,李崇涵把本欲說出口的話咽回肚子裡,應了聲是,便快步去了書房。
不能等了。
長相思當日寫到最後一句,因為簪子的破碎林傲的再度消失而生生止住了筆,可是最後一句如何寫,卻是已經定了的。
李崇涵安靜地在桌旁研墨,向林傲那時站的地方看了一眼,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大大的酒窩顯得分外純真。
雖然勉強猜了智法大師所說之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