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問。
封昀搖搖頭,“我可以確定她瘋狂地愛著你、想佔有你,可惜並不會忠於你。我認識她這麼多年,她讓我感覺到她是個變幻莫測、無法捉摸的女人。我只是覺得很奇怪,你為什麼要把一頭隨時會倒戈相向的母獅子放在自己身邊?”
因為酒,朱承曦俊美的臉龐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他微微側過頭,對好友說出了他的用意:“再好的戲劇也得要有一批好的演員配合才能成功,我只不過是把她放在一個最適合她角色的位置上,接下來該怎麼演出、怎麼發展,這全由導演來決定。”
封昀恍然大悟地輕搖著頭。“她只是你計劃下的一個障眼法,你把她放在身邊的目的是要我乾爹對你卸下防備之心。”
“想讓驥叔對我鬆懈防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只要他不立刻跟我決裂就行了。雖然名義上我是日月教的龍頭,但實際上掌權的人卻是他,在這種情況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時間換取我接掌的空間。而繼續跟繕叔和平相處下去,我才會有勝算,也才能把整個日月教從深淵裡救起來。”
“你還沒正式接掌日月集團,就開始積極部署,你這回的行動真是出乎意料地快。”
“我希望它能儘快結束。”朱承曦黯然地道。
打量著他黯然的表情,封昀輕聲說道:“自從你離開那所大學後,我總覺得你有些地方變得不太一樣,但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同。可是剛剛我突然有一種感覺,你這麼急著想解決日月教的問題,最大的原因是為了那位名叫楚楚的女孩吧。”
朱承曦手一震,杯中的灑灑落在純白的波斯地毯上。他沒有心情去哀悼那張名貴的地毯,只是又拿起酒瓶斟上滿滿一杯,一仰而盡。
“別喝了!會醉的。”封昀阻止他再繼續倒酒,憂心地看著他。
而他則澀澀地笑了出來,“我沒事,你別用那種眼光盯著我瞧行不行?挺嚇人的。”
他無奈地聳聳肩,嘆道:“封昀,別把我想成是那種為了愛情就什麼都可以拋棄的痴情種子,我才沒有那麼偉大的情操!”
“的確,你是不會因為愛情而拋下肩膀上的責任,但你卻能因為愛情而急促地想解決扛在肩上的責任。在你的想法中,是要用一個幸福寧靜的生活來迎接她,是嗎?”
朱承曦聞言苦笑,“認識你那麼久了,我從來都沒有發現你居然有如此豐富的想象力。”
他嘆了口無聲的氣。他一輩子都忘不掉,在那一瞬間,他感到自己與楚楚之間彷彿豎立了一道牢不可破的高牆。他沒有立場去責怪楚揚說楚楚會接近他是因為所謂的同情,因為這可能就是事實的真相。只不過,大概沒有人會猜想得到,他突然作出這麼多的決定和計劃,真正的原因是他沒有自信能夠承受那席捲而來的悲哀與失落感,所以想借由忙碌來分散掉這些痛苦的感受。
朱承曦並沒有因為被觸及的心事而顯現出既興奮又期待的表情,封昀本來以為他的目的是想讓事情儘快告一段落後,就可以和愛人相聚的。
“難道不是這樣子的嗎?”封昀蹙眉,不禁脫口而出:“或許真的是我的想象力太豐富了。要是我真的能替你解決感情上的問題,也就不會讓自己也陷入矛盾的泥沼裡了。”他咕噥地道。
這話可引來了朱承曦全部的注意力,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道:“你什麼時候談起戀愛來了,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剛毅粗獷的臉上頭一回出現忸怩不安的神態,封昀無奈地搖搖頭,“你也說錯了。
那不叫戀愛,叫單戀。“
朱承曦想一會兒後才問道:“對方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在猜想,搞不好她早就將封昀這個名字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我來幫你。”他忘了自己的煩惱,義不容辭地想替朋友解憂。
“不用了。”封昀丟給他一個感激的笑容。
“你別洩氣,不戰而退並不符合你的個性。這樣好了,你先告訴我她是誰。”朱承曦似乎也忘記自己不也是不戰而退嗎?怎麼光會鼓勵別人,卻忘了提醒自己?哎!果真應驗了一句老話——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交友如此,夫復何求?封昀拍拍這位年紀比他輕,地位卻比他高的好兄弟,說道:“愛她,並不一定要擁有她。就算我強行介入她的生活,她也未必會接受我,只是徒增她的煩惱而已,這並不是我所樂見的。只要能看到她幸福,看到她快樂,這已是一種滿足,有什麼好埋怨的呢?或許默默地喜歡一個人,在外人看來是十足的痴傻;但對我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