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翎冷聲道:“你忘了明府的吩咐?見了女娘,把差使給丟在腦後。”
方山跌足哀嘆:“都頭忒不解風情。”
施翎不耐煩道:“誰願與那些女娘歪纏。”想起早些沈拓託人帶的話; 道,“家中過冬至,我要家去吃飯。”
方山面上不敢說,肚裡卻道:家去家去; 你一姓施的與沈家八輩子打不到一竿,屁個家。
想起自己與小李氏相好; 又生出一絲尷尬,道:“都頭自去,我胡亂對付一頓。”
施翎丟下方山; 揀著小道回家,見路上歪靠著幾個閒漢,有點面熟,似常與陳據廝混,心中便留了意。見了沈拓,道:“陳家哥哥那些人怎得在這邊做起窩來,他們一貫在臨水街討生活。”
沈拓道:“是我託的他。”將事詳說了一遍,嗅到施翎身上的脂粉香,“你身上味怪,去了哪裡查案?”
施翎拉了沈拓在一角站著,低聲道:“先前牛郎君道苟二不能人道,把助興的藥當飯吃,其實他也不知底裡。”
“怎麼說?”沈拓追問。
“苟二輕浮放蕩,荒淫無恥,平頭正臉的侍女,歲小清秀的小廝,凡是入了他眼的,便要拉去侍侯。他又天生怪癖,把人折磨得半死才能盡興。初時死的是苟二失手打死的。”施翎厭惡道,“他許是自此得了趣,變本加厲起來,苟家雖知不對,卻一心為他遮掩。再後頭苟二認識了一個番醫,買得紅藥淫器,更加沒了分寸,只把人當牛馬狗豬,頭晚還鮮活的人,明早被打得血葫蘆一般抬出去,許多惡行,令人毛骨悚然。”
沈拓聽得憤然,冷聲道:“苟二不死,何以告慰慘死的亡魂。”
施翎道:“哥哥這次去禹京,路上多加小心。家中我再不得空,也會看顧著一二。”
沈拓摟了他肩,笑道:“有阿翎一句話,哥哥自是放心。只是你手上有差使,不好一心兩用。走,你嫂嫂燉了濃香的肉,我們好好喝一杯。”
。
冬至家宴大家一場熱鬧。
施翎摸著滾瓜肚子,謂然長嘆:“這幾日口中寡淡無味,可算好好祭了五臟廟。”
何棲為他倒酒,關心道:“你忙得不著家,便是睡在衙中,也備些厚衣暖被。”
施翎答道:“夜深晚歸,就在通鋪將就。”又撇頭,“絮得再軟的棉被帶去也被那些粗漢糟踐,睡個幾晚,臭氣熏天。嫂嫂不必掛心,人多,睡得倒不冷,又攏了火盆。”
何棲笑:“你這豈不是本末倒置,為了床被子,寧可受凍。”
施翎拿筷子去起粘在一起糖圓,道:“過後睡家裡呢,更不必費事另挑行李去。”
何棲這才作罷,道:“家裡總比外頭好,不說別的至少有熱飯熱湯。”心裡明白,沈拓不在家中,施翎顧念著安全,寧可自己費事些。
沈計得知兄長遠行,過節固然高興,到底有些鬱鬱不樂,沈拓挾菜給他,道:“小郎在家中,好好跟你阿公寫字,有空便幫你嫂嫂分擔一些家事。”
沈計忙點頭應了,對何棲道:“嫂嫂有事只管吩咐我。”
何秀才笑起來,摸他腦袋:“不需小郎做事,小郎專心念書,旁的無須理會。”
宴罷沈拓和施翎都喝得半醉,何棲拿手帕為沈拓擦了臉,道:“一時沒看住你,倒喝得這般醉。”
沈拓躺在床上,醉眼半開,手上一使勁,何棲整個跌進了他的懷中,將人牢牢抱了,道:“阿圓,我捨不得你。”
何棲輕輕掙了掙,安靜伏在他胸前:“大郎安心,我等你歸家。”
沈拓趁著酒興,只拉著她不放,輕呢道:“阿圓,今晚好好陪我可好?”
何棲微微抬起頭,半推半就:“你行裝還沒查呢,也不知有沒有落下的。”
沈拓哪肯放她起身,無賴道:“落了便落了,只別把我這個夫君落下。”他一反朦朧醉態,抱著何棲翻身下床,栓了房門,放了床帳,吹了燈,“只理我,不理其它的。”
何棲捧了他的臉:“你沒醉?”
沈拓說得委屈:“阿翎喝得興起,耍著酒興,誰知要喝到什麼時辰?我不裝醉,怎麼脫身。”
何棲輕捏了一下他的鼻子,笑起來:“我當你只能鎮宅,不曾想竟也學會弄鬼。”
少年夫妻本就恩愛,又離別在即,一番溫存更是纏綿。他們成婚一段時日,又不似先前這般羞澀,魚水之歡天性使然,一通則萬通。
何棲纖腰一握,沈拓只感掌下肌膚仿若無骨,滑膩如脂,又覺衣裳礙事,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