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了張沁兒一眼,這才仔細端詳著手中的葡萄酒,白色的瓷杯襯托著酒紅色的酒,看上去十分好看,把酒放在鼻尖,能夠聞到一股淡淡的酒味和一種特殊的香甜味,才問著:“這是什麼酒?顏色怪怪的。”
“是葡萄酒呢!都是山裡的野葡萄,吃起來酸澀的很,不過拿來釀酒倒是不錯,每年我都會釀上一些,今年知道你要來,特意留著幾壇,等走時,給你帶上兩罈子回去。”
何氏喝了一小口,發現滋味果然不錯,忙笑著說:“好,味道真不錯,看來我還真得厚著臉皮拿回去給我家男人喝一喝才行了。”
張沁兒看何氏喜歡喝,心裡也歡喜的很,趕緊說:“嬸子喜歡喝,明年我再多釀一些,送貨時,一併給你捎去,不然嬸子也可以自己買些葡萄來釀。”
釀酒的葡萄不一定需要很好的,等葡萄旺季比較便宜的時候,就可以買些來釀,不過何氏還是搖了搖頭,說:“怕是沒有時間,等過幾年家裡穩定了再說。”
張沁兒默然,她已經從楊氏那裡知道,何氏的男人和兒子都在碼頭做事,而何氏不但要負責家裡所有的事情,還會替富裕些的人家洗衣服賺錢,一天到晚,事情都多的很,自然沒有這個閒工夫來釀酒了。
“來來,吃菜,別冷了!”楊氏招呼大家快點吃喝,其他的人也紛紛說笑,互相夾菜勸酒起來,席間的氛圍頓時熱烈起來。
這頓飯,一共吃了近一個時辰,等桌子上都剩下殘羹冷炙時,大家也早已經吃的很飽,面色因為喝酒的緣故,泛著紅潤的光芒。
又閒聊了一會,外間的酒席才漸漸歇了下來,楊氏就起身去外頭看了看,堂屋裡的那桌雖然掩著門,又擺了兩盆炭火,但是此時天冷,桌子上菜裡的油早已經凝結了起來。
李子年紀小,被強灌了不少酒,此時滿臉紅潮,有些暈乎暈乎,晗生和永安喝的不多,還比較清醒,這會兒安靜的坐在一旁,聽大人們說話。
張志仁和方家兄弟在談論春忙的事情,該何時種地,何時施肥,今年除了種甘蔗,其他的還要種些什麼等等。
只不過這幾個人也喝的不少,說起話來,一個個都是大舌頭了,那模樣,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楊氏一看這情況,趕緊對晗生說:“快扶著李子回房間休息,怎麼讓他喝這麼多久?他還小呢?”
說完,瞪了眼張志仁,張志仁今晚喝的也不少,滿臉潮紅,一身的酒氣,看到楊氏瞪他,當即咧嘴呵呵的笑著,讓人拿他頓時沒法子了。
李子喝醉了,頭暈暈的,整個人只想倒頭就睡,晗生伸手扶著他時,他也順勢倒在晗生身上,大部分身體重量壓在晗生身上,頓時使晗生整個人釀蹌了幾步,險些跌倒。
雖然晗生比起李子還大了兩歲,但是一個是文弱書生,一個卻是肌肉發達,兩者的身高力氣,一眼就能看出高低來,旁邊的永安看了,也趕緊起身,扶著李子的另一邊身體,分擔晗生身上的重量,在兩兄弟的扶持下,醉醺醺的李子這才釀蹌的出了堂屋,往給他安排的廂房走去。
楊氏則對同樣喝了不少的方家兄弟說:“你們也趕緊回去,路過池塘時,可要小心一些。福子,你盯著你爹和你叔。”
福子還小,只喝了一杯葡萄酒,此時重重的點頭應著:“唉。”
然後幾個人便起身起來了,最後只剩下張志仁一個人,楊氏只好無奈的說:“還能走嗎?”
張志仁艱難的點了點頭,嗯了聲,身體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熟門熟路的回了房間去。
人已經全部走了,楊氏這才把長凳搬開,然後開始動手收拾碗筷,這時何氏走了進來,上前就要幫忙,楊氏不讓:“你去瞧瞧李子,這孩子被他們灌了不少,怕是上頭了,廚房裡有熱水,你去給他擦擦,省的半夜難受。”
何氏一聽李子喝多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這孩子早跟著他爹在外頭瞎喝酒,酒量大著呢,一斤燒刀子喝下去,眼都不眨的,今天喝醉了,還不知道喝了多少呢。”
楊氏嚇了一跳,遲疑的問著:“能喝一斤?”
燒刀子楊氏是知道的,最烈不過了!李子這樣小的年紀,居然就有這樣的酒量了,實在讓人驚訝不已。
“碼頭上做事的人,都這樣,一旦下工沒事了,就喜歡三五成群的吆喝著一起喝酒,常常去酒樓,咱們也沒這個閒錢,所以大家就輪流買酒,到誰家喝,隨便整幾個下酒菜就能喝半天。李子常常跟著他爹,自然慢慢的也就會喝了。”提起自家的事情,何氏含笑說著,她的眉眼處很是隨意,可見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