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的感覺,人倒不覺得那麼難受了。
這個暖和的冬日大家各自忙碌著,元繡孃的手腳很快,加上男人的衣裳不需要刺繡什麼的,將邊角縫上,已經大致差不多了。
至於給趙小花的衣裳,元繡娘打算用心一些,在衣襟和袖口各自繡了一朵大紅色的花卉,過年穿的話,很是喜慶。
第二天上午太陽出來之後,稍微暖和一些了,楊氏才把驢車牽了出來,車廂已經換上厚實的簾子,風不會輕易灌進來,人坐在裡面很舒服,這次元繡娘也要一同去,她自從到了張沁兒家之後,都沒有回去過的。
這次自然不是回去自己一個人住,而是去宅子裡拿些私人物品,以及藏在家中的銀錢。
張樂兒這次倒沒有去,馮氏把自己做的繡活讓楊氏代賣,又讓帶兩斤紅糖就行。
張沁兒和元繡娘一同進了車廂,楊氏坐在車轅上趕車,因為山中風大,特意穿了一件厚厚的棉衣,連頭上都裹著頭巾,看上去不倫不類,但是很是暖和,不然冬天的風吹多了,容易頭疼的。
驢車一路搖晃著,走到村頭的時候,就看見張貞娘挎著一個籃子,裡面放著好些田老三做好的抽紙盒,自從張志廉做了抽紙生意之後,連帶著田老三和田老四也得一個勁的砍樹做盒子了。
當然,這量多了,自然不能白做,按照一個十文錢來的。
“二嫂。”張貞娘首先笑著打招呼,嫁入田家之後,她的臉色紅潤了許多,臉上的肉似乎也多了不少,畢竟田家的煩心事可比張家要少的多。
“哎,貞娘,這是去娘那邊?”
“嗯。”因為並無什麼重要的事情,彼此打過招呼之後,也就各自離去了。
車子走過一段路,元繡娘忽然說:“貞娘怕是坐床喜了。”
張沁兒一愣,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倒是楊氏忙說:“真的?這才成親大半個月啊!”
“雖然不準,但是瞧著體態有些像,哎呀,就當我沒說吧,若是真的,過三個月就知道了。”元繡娘抿嘴笑著,她在員外府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對內宅一些女人的事情多少有些瞭解,一些細微的變化,一般人看不出來,但是細心觀察,就會發現。
不過時人講究懷孕三個月後,胎像穩了,再說出來的。
楊氏也高興的笑了起來,說:“再看看吧,這要是坐床喜,也好,沒有也好。”
張沁兒聽了這一段話,才明白坐床喜的意思,原來就是剛成親就懷孕,就叫做坐床喜,不過因為男女雙方在成親的時候,總要忙活許多,人的身體和精神都難免疲倦,成親之後就馬上懷上孩子,恐怕對孩子稍微不利。
但是在這個講究傳宗接代的時代,能夠一進門就順順利利的懷孕產子,新媳婦日後的日子才好過。
若是進門幾年一無所出,那女人的日子才難過的很,重則休妻另娶,輕則小妾灶娘登門。
小妾和灶娘都有給人暖床生子的作用,不過灶娘比小妾還不如,因為妾的身份雖然低,但是也分貴妾的,正兒八經聘的貴妾,就不能輕易買賣轉讓了去。
因為張沁兒還小,這個話題楊氏和元繡娘倒沒有多談,也默契的決定閉嘴,等張貞娘那邊確定了再說。
驢車一路搖晃著,不多時就到了臨川的城門口,守門的衙役已經換上冬季的衣裳,有條不紊的進行的檢查車輛。
往日裡進城可沒有這樣麻煩的,楊氏不由得有些驚慌,因為要逐一檢查,所以進出城的車馬行人都排了老長的隊,磨磨蹭蹭著。
張沁兒掀開車輛,站在車轅上朝前面看去,她眼神好,很快就看到田老大也在其中,於是跳下車,和楊氏說:“娘,你和元繡娘等在這裡,我去問問田叔叔。”
楊氏便說:“田老大在?”
“嗯。”張沁兒應著,已經仗著人小很快就穿過人群,到了城門口去。
“下一個。都給我好好的檢查了,千萬不可輕易讓賊人逃脫!”陳班頭手中拿著一把大刀,很是威武的站在前面,指揮著衙役上前仔細檢查。
張沁兒發現城門口上還貼著一張通緝令,上面畫著一個絡腮鬍子的男人,下面則寫明這人是江洋大盜,在臨川犯事了,若是有人抓到賞銀二十兩。
而衙役的手中,也每人拿著一張通緝令,挨個和過往的行人對比著,只是這個時候的畫像也太抽象了,根據通緝令上的人,完全看不出真人是什麼模樣,何況稍微喬裝一下,就有可能躲過去了。
“沁兒,你怎麼在這裡?打算進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