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成凱聳了聳肩,不在意的說:“他們都習慣啦,都說龍生龍鳳生鳳,我生成這樣,還能不關他們的事?”
張沁兒汗顏,這種家庭關係,在前世不少見,但是在這個時代簡直就是奇葩了!她只見過鄭伯景板著臉辦事的幾面,倒是難以想象鄭伯景像鄭成凱這般胡鬧是什麼景象。
丟開這些雜亂的想法,她說:“說吧,把你不開心的都說出來。”
鄭成凱一愣,看著她打量了好一會,才嘖嘖的說:“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連我叫你過來做客的原因這都知道!”
張沁兒得瑟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那是!我猜你這次出門肯定沒有如願,所以才悶悶不樂,想找個人說話麼,有些事情又不方便說出去,昨天看到我之後,就趕緊提醒我過來做客,我想啊,就算昨天咱們沒有碰到,你沒準過幾天也到我們鄉下去了。”
張沁兒所猜不錯,鄭成凱身邊的人最多就是縣城裡的混混,這些人雖然也講義氣,但是背景關係太複雜,有些事情不方便和他們說,但是人呢總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埋在心裡,有時候遇到鬱悶的事情,就迫切的需要找個人傾訴一番。
思來想去,只有張沁兒的身份最安全,出身農村,又是一個女孩,和他所在的權利中心不沾邊,這樣的人最好傾訴了!
既然自己的心意已經被猜到了,鄭成凱也沒有半分不好意思,因為他這次受了傷,不方便久站,乾脆自己靠在床邊,目光凝視著虛空,將自己這趟所遇到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張沁兒聽的很認真,身份年齡所限,她註定是無法快意的出門見識的,能夠從鄭成凱這裡聽到隻言片語都挺有意思的。
原來這一次鄭成凱跟著老爹鄭伯景帶著一些人出門圍剿私鹽販子,來圍剿的自然不只是他們,還有其他周邊縣城派來的人,還有府城守衛軍軍隊中抽出的人手,在經過細密的查探之後,終於圈定了私鹽販子,制定了行動計劃,趁著私鹽販子打算出手私鹽的時候,大家喬裝成各地方買私鹽的商人,然後趁機出手端了整個私鹽團伙,敢做私鹽這一行的,早已經是把頭掛在褲襠上,個個都是狠戾的角色,這一番打鬥之中,難免有人死亡,也有人受傷,鄭成凱仗著人小,腦子靈活,在沒有開打之前就混進了私鹽團伙之中,因此也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
張沁兒聽完之後,只覺得這有利益的地方,就有黑暗,這是難免的,於是說:“你也放寬心,這些都是難免的,所有的人不可能都是壞人,所有的人也不可能是好人的,不過邪不勝正,自有天收。”
鄭成凱丟她一個白眼,心想她一個不出門的鄉下丫頭知道的還比自己多不成?“別說的你好像懂很多的樣子。”
張沁兒笑了笑,眉峰一挑,無聲的說:“我懂的還真不少!”
“鹽價太貴了,百姓買不起吃不起的話也容易得病,另外其實朝廷抽取的鹽稅倒不多,其實我一直不明白,既然朝廷抽稅這麼低,為什麼鹽價高的這麼離譜?”
“誰知道呢。”這種事情鄭成凱也曾經疑惑過,不過他沒有得到答案,久而久之就適應現有的規則了。
“在說什麼呢?沁兒,快來吃吃我們家的點心吧。”說話間,林氏已經領著一個年輕的小丫頭過來了,小丫頭手裡拿著一個托盤,裡面放著兩杯茶和兩碟點心,林氏的手裡則拿著一個竹籃編織而成的水果籃,裡面擺著幾樣新鮮的水果。
這個時候沒有良好的儲備環境,冬季能夠吃到新鮮的水果是一件難得的事情。
手裡接過一杯茶,張沁兒握在掌心,溫暖著手,開啟蓋子輕輕的抿了一口,只覺得這茶葉才叫茶葉,張志仁買回來的那些粗茶吃起來都有一股澀味。
“這碧螺春真不錯,像是雨前的。”
林氏的眼中就綻放出笑意,說:“是雨前的,不過也算陳茶了,等今年清明之後,在弄些新茶過來。”
鄭成凱倒是詫異的瞪她,說:“你還懂什麼雨前雨後?別裝了,我娘不會笑話你的。”
張沁兒:“……”
也太不給人面子了吧!張沁兒悶悶的想,不過隨即又驚醒了一下,自己不過是一介村姑,平日裡喝茶都少的很,怎麼還分辨的出雨前雨後?難怪之前林氏的眼中也有詫異之色。
於是她不好意思的看著鄭成凱,帶著幾分威脅的說著:“我猜的不行嗎?”
鄭成凱不屑的白了她一眼,說:“你走的時候我丟你一些茶葉,回去好好的品嚐品嚐,不怕你猜對了,就怕你猜錯了,丟人啊!”
“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