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咧開嘴,不輕不重的嗤笑一聲。
這一聲,頓時換來無數的憤怒眼神,老太婆身邊已經有人握緊了棍子,隨時可能撲上來揍我一頓,賀時雨飛快的拉了拉我不斷的打眼色,壓低聲音,“快見過乞丐幫幫主蘇可煙蘇幫主。”
“哦……”我拉著長長的語調,分明是不把對面的人放在眼中,懶散的沒有一點誠意,“晚輩見過幫主大人。”隨便的拱拱手,連腰都沒彎一下,“不知道幫主大人吃過飯沒?‘翡翠白玉雞’幫主有興趣沒?”
我話音剛落,面前那眼皮都沒看我一眼的老女人猛的抬起頭,憐惜的讓我為她那條老脖子擔憂會不會扭折了。
她看著我,眯縫眼開始不斷的睜大睜大,渾濁的老眼爆發出精光一片,突然跳了起來,雙手捏著我的肩膀,“你,你,你個丫頭……”
我吊兒郎當的看著她吃驚的神情,齜著一口白牙,“晚輩無禮,見諒見諒。”
她回過神,看看身邊,把我拎到一邊,壓低嗓音,“丫頭,你沒死?”
我摳著鼻子,扭扭嘴巴,“你說呢?”
“那那個丫頭怎麼瘋了一樣?甚至要我弄‘雲夢’皇宮的地圖,那樣子,怎麼看都是要行刺皇上,你要知道江湖和朝堂是從來不牽扯的,她難道不是為了你?”
“咳咳……”我打斷她的激動,“夜呢?人在哪?”
她看著我,聳聳肩膀,“夜俠蟄伏了很久,我也不知道她的去向,不過我估計今天會來,因為只有拿到武林盟主的地位,她才能鞏固自己的權勢,不如……”她抓著我的手揪著就不放,眼神放射狀的閃光著星星,“你和我坐一起怎麼樣?有你在,我才有機會要到夜丫頭的‘翡翠白玉雞’。”
我用力的抽出被她的烏雞爪子撓出明顯幾道黑色印子的袖子,嫌棄的回瞪著她熱情如火的目光,“和你坐一起,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老孃的身份就飛出去了,我蹲到後面去,夜不出來,我不出來。”
“那她來了能幫我要兩隻雞嗎?”在我愈發黑慘慘的臉色下,她的兩根手指頭自覺的變成了一根,“一隻,一隻就好。”
夜的美食只有我能吃,她想要,哼……
我甩也不甩她,轉身走向最偏僻的角落,一個人窩在那。
大會還沒有開始,別指望江湖人士會守什麼秩序,亂糟糟的跟早晨的菜市場沒什麼差別,我無聊的轉著眼珠子,四下搜尋著。
忽然,我的耳邊響起一陣車輪聲,就在我的身後不遠處。
馬車?
武林聖地,盟主之所,誰人的馬車可以如此直行?
只一眼,我就瞭然,因為那馬車邊上,有武林盟主獨有的印記。
是卓白衣的人?
馬車擦著我的身邊而過,風帶動著薄薄的紗簾,揚起一個小角,空氣中散播著淺淺的牡丹花香,彷彿有形般擦過我的鼻端,象一隻手,拉扯了我的神智,跟著馬車的方向,慢慢的飄了過去。
都說氣味也是記憶的一種,當你心情在最悲傷快樂的時候聞到的味道,會讓你在再次聞到時,猛然將你的心情扯回到最初的時候,無論時間過去多麼遙遠,你的記憶會在那片刻間復甦。
是的,我的心開始疼,一抽一抽的疼,疼的腦海中一片空白,疼的手腳冰涼。
擦肩而過只是一瞬,馬蹄踏著有序的節奏從我面前馳過,不多時已經離開了數丈。
“啊……”我輕呼一聲,下意識的伸出去,卻只握住空氣一縷,空空蕩蕩。
馬車的速度揚起微風,小小的颳起一角的窗簾,我苦笑,為什麼剛才,這簾子沒動?
幾根手指從窗子裡伸了出來,優雅的抓上調皮的窗簾,將它們乍露的一點春光又遮了個嚴嚴實實。
手指冰白,細膩中帶著清潤透明,不似玉雕卻似冰雪凝結。
最愛剎那風情,似冰雪消融霜染楓林,我曾經說過的話。
那車上的人……
提起腳步,我剛要追出去,身體忽然被人一扯,是賀時雨神秘兮兮的臉,“妹妹,為什麼一個人躲在這?”
“人多吵。”我連好臉都懶得給,三個字搞定一切。
不過她卻沒有放過我的意思,牽著我的手,“妹妹,去我那邊的位置吧,雖然不是最前面,好歹也是近處。”
我手腕一抖,如游魚滑溜從掌心中掙出,“不用了,我在這挺好的。”
沒料想,她居然一屁股坐了在我的身邊,“好歹大家也是姐妹,既然你喜歡這裡清靜,姐姐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