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已經死了!在七年前就已經死了!”沈眉厲聲說道,看著他臉上極度壓抑著的痛苦,眼裡溫漠無波,“我知道你其實知道她死了,只是不想面對。凌銳,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現在,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這麼多年了,就算感情再深,也應該被時間磨的差不多了吧?況且,這麼多年來,婉婉對你這麼死心塌地,你不是也很喜歡她嗎?”
她早就已經死了。
在七年前就已經死了。
多麼蒼白的事實。
鍾凌銳跪在地上,抓著她衣角的手慢慢鬆了力度,眸中的情緒淡漠的像死人一樣,沒有一絲生氣。
喜歡……
喜歡,喬婉婉嗎。
不是唐依心,不是唐依心……
“你和婉婉已經訂婚了,以後,忘了唐依心,和婉婉好好過日子。”沈眉放低了下自己的態度,“你再念著她,她也不可能回來了,忘不掉,只是徒增你心裡的難受。”
鍾凌銳不說話。
不是不說,也不是不想說,而是,已經沒了力氣再去說。
忘掉。
說著,多麼簡單。
可是做起來,又何其艱難。
如果能忘掉,那他這七年,早就忘掉了,又何至於,現在把自己弄成這副狼狽的生不如死的模樣。
“凌銳……”
“出去!”他抬手,指向門口,沒了之前的恭敬,語氣冷的不成樣子。
他閉一閉眼,“媽,我想靜一靜。”
沈眉默了默,又道:“現在鍾氏即將要舉行董事會推選下一任繼承人了,我不想你在這個關頭出岔子,導致我這麼多年來為你所做的一切全部功虧一簣!”
鍾凌銳卻不再說話,也不再看她。
鍾氏,呵……
沒了她,得到全世界,又能怎樣呢。
看守所。
入了秋的清晨,溫度有些冷。
季子期將車停在門口,披了件外套,下了車。
昨天給這裡打過電話,所以,一大早獄警就把喬宏茂帶了出來。
隔著一層玻璃,季子期拿起電話話筒,目光直直的盯著裡面不過幾天就憔悴的不成樣子的男人,“喬先生,想必這幾天,在這裡的滋味並不好受吧?”
喬宏茂同樣抬頭看著她。
季子期來看他,他倒沒覺得多大詫異,他知道,她既然把他害成現在這個樣子,就一定會來,只是差個時間問題而已。
是他大意了。
當初,季子期來到西城之後,他就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後來,見她和鍾守衡走的近,以為他們私下裡有曖昧關係,也沒往合作方面去想。
沒想到,他們竟然是真的合作了。
現在,他淪落成這個樣子,也是她一手促成的。
喬宏茂看著她,問,“季小姐來找我,恐怕並不只是為了問一下我這幾天在這裡的滋味兒吧?”
“當然不是了。”季子期笑了笑,“今天來,主要是想告訴喬先生一聲,有什麼遺言,您還是儘快交代的好,畢竟,時不待我啊。”
遺言。
她這話,是分明詛咒了他,會被判處死刑。
喬宏茂頓時一口氣憋在心口沒上來,劇烈的咳嗽了幾聲,看著她的目光,也瞬間湧上了怒氣。
他咬牙切齒,“季子期,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把我害成現在這個樣子!”
“呵,我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嗎?”她喃喃的反問一聲,卻不知道是在問他還是在問自己,隨即抬起頭,望著喬宏茂的視線裡狹帶了幾分玩味:“我們之間這仇恨啊……可深著呢。”
喬宏茂眼神陰鶩的盯著她,看得出來,他現在的情緒很不穩。
“不過,不管我們之間有多大的仇多深的恨,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她對著他的視線,緩緩說道:“你曾經做過什麼,心裡清楚。現在淪落成這個樣子,到底是不是咎由自取,你心裡也清楚。當初唐先生待你如友如兄,換來的,卻是你的背叛,你間接的讓他們一家人家破人亡,這麼多年來,又是否做過噩夢?”
喬宏茂聞言,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他以為,自己當年做的事情,天衣無縫。
可是她,竟然都知道!
季子期看著他驟白的臉色,唇角的諷刺意味更濃:“這個世界上,或許沒有絕對的公平,但報應,卻是會遲早到來的。因果迴圈,你在做那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