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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程語然當即變了臉色。

厲景擎臉上的神情依然如剛才,沒什麼太大的起伏變化,姿態溫漠:“語然,正是因為我們朋友多年,所以我才對你說這些話。我提醒你,無論在任何時候,永遠都不要試圖去觸碰鐘守衡的心,你招惹不起的。”

“……”

程語然看著他,不說話。

見她沉默,他繼續道:“……他現在沒有去考慮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因為他剛才在跟那個女孩子吵架,失去了理智,等到他的理智恢復過來,變成平時裡那個對人冷漠絕情不苟言笑的男人,再去考慮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你可能就不會像是現在這麼安穩了。”

程語然的目光閃了閃,口吻變得有些稍許的慌亂,試圖為自己辯解:“唐依心的心不在他身上,我只是覺得鍾守衡沒必要因為一個她而如此委屈自己而已。”

“委屈不委屈,都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事情,旁人沒有資格去評頭論足的,包括我,更包括你。”厲景擎笑了笑,眼神憑空多了一抹銳利,看似閒適的外表下,掩飾著一絲殺意:“我跟你說一件事吧,有一次我跟鍾守衡與別人有個合作要談,然後約在了一個夜場所,領班的帶了一群女孩子過去,然後他帶走了一個叫什麼心兒的,但是卻最終什麼事都沒與那個女孩子發生。第二天我去找他的時候,發現他一個人站在陽臺上,抽了一夜的煙,眼眶泛紅,回過頭來的時候,跟我說了一句‘這輩子,我忘不掉她了’。語然,你從這件事中,能聽出什麼?”

聽出了,他真的是為了一個唐依心,斷送餘生歡了。

聽出了,他這輩子被一個唐依心死死的困住了。

聽出了,除了唐依心,鍾守衡的心裡再也容不下別的人了。

……

這一晚,鍾守衡跟合作方的洽談,照常進行。

若不是紅了眼眶出賣了他所有,單單是看他表面上的那種淡漠,恐怕別人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男人,剛剛經歷了一場毀天滅地性的情傷。

很多媒體派來的記者都在外面候著,想要抓拍下一些什麼新聞,可最終,連鍾守衡的半個影子都沒有見到,唯一見到的,就是一個女孩子腳步匆匆的從他待過的包廂裡快步走了出來,然後離開。

很詭異的一件事,是不是?

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在最快的速度之間從夜場跑出來,季子期失魂落魄的快步走在街上。

她有些累,但是卻又不敢停下腳步。

走著,她還可以讓自己累一些,忙一些,不去思考別的。

一旦停下來,她就會分心,想起剛才的那些事情。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不知道自己是朝著哪個方向走的,更不知道自己是要去一個什麼地方。

終於,到了最後,渾身上下,再提不起一絲力氣,她才停下腳步,蹲在路邊。

季子期蹲在路旁,扶著一旁的樹幹,低著頭,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眼角的淚是以一種怎樣的速度脫離眼眶之後又滴落在地面上的。

說真的,自從家裡出事之後,她已經很久、甚至記不清自己是有多久,這麼放|縱的讓自己哭過了。

二十二歲那年,她承受著對於她來說算得上是毀天滅地性的痛苦與打擊,也頹廢了一陣子。但那一陣子過去,她沒有從此就一蹶不振,因為她不能那樣,因為她的人生還很長很長。

似乎就是從那一天起,她拒絕再向這個世界示弱,所有的委屈和恐懼,都被隱忍在咬緊的牙關後面,都被隱藏在攥緊的拳頭裡面。

後來她用了七年的時間,才敢在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面前哭,才明白了作為一個女人,眼淚並不是羞恥。

但即使是在她像一個戰士般的活著的這些年裡,仍然有一些禁忌是她沒辦法克服的,比如現在的這場傷。

明明知道一場心動一場心痛,可她終究也沒能避免,終究,萬劫不復。

渾身冰涼,麻木,連疼痛感都一併消失了,直到最後,淚水流盡,再也哭不出來。

鍾凌銳之後,她不止一次的警告過自己,永遠不要再去觸碰愛情這種東西,它太傷人,也太致命,給人帶來的痛苦,更是太不容讓人忽略。

跟誰在一起,對於她來說,已經無所謂,只要沒有愛情,一切就都好說。

她本身已經成為了一個聰明的女子。

她為自己考慮了那麼多,直到最後,發現那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即便一個女孩子再聰明,當真正的情愛覆滅心頭冷漠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