菸蒂燙出的那道傷口醜陋,在她白皙的手臂上,觸目驚心。
她抬起另一隻手,撫著自己受傷的手臂,一寸一寸的感受著那種疼,好讓自己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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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向峰六點的時候開車過來,接季子期上班。
她簡單吃了早餐,正好接到他的電話,簡單說幾句,掛了電話,換好衣服下樓。
“今天下午三點鐘的時候有個會議,我那裡還有些關於PPT演講的資料沒整理好,待會你去收拾下。”她上了車,一邊繫著安全帶,一邊說。
“好。”向峰出於習慣性的答應,復而,眼中又充滿疑惑,不解的問:“你上午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嗯,我先去公司安排一下日程表,然後出去有點事。”她輕聲應道,斂盡眸中清冷。
“去哪裡?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她拒絕,“是我一點私事。”
向峰皺眉,語氣強硬:“你自己出去我不放心。”
“有什麼可不放心的。”她輕笑一聲,微微挑眉,“難道你還怕我被別人拐走?”
向峰眼神嫌棄滿滿的看了她一眼,開了引擎,嘀咕一句:“未必沒有可能。”
她看著他,勾著唇角甩出一句:“被害妄想症。”
時光流轉,物是人非之後一切都不復當初,現在的她,連朋友都沒有幾個。
但是,對於向峰,她還是很放心的。
他們是上下級,但也的確是朋友。
向峰側頭看了她一眼,說:“房子我給你找好了,離公司不遠處,你有時間收拾下搬過去吧。”
“嗯。”她倚靠在副駕駛座位上,閉著眼睛,輕聲回應。
黑色的寶馬,駛離酒店門口,揚塵而去。
……
上午九點。
季子期將日程表全部安排好,揉著因為使用過度而變得痠痛不已的眼睛,回到辦公室。
因為昨晚沒休息好的緣故,有那麼一點睏倦,但現在都已經九點了,她再去睡覺,估計也是睡不著的。
何況,還有太多的事情等著她去做。
桌子上放著一杯咖啡,還散發著絲絲縷縷的熱氣,應該是向峰剛為她準備好的。
她走過去,坐下,拿起杯子,剛想著喝,腦子裡卻迷迷糊糊的響起一道強勢的聲音:咖啡傷胃,以後不許再喝了。
他說:唐依心,我承諾,會護你一世周全。
渾身的力氣剎那被抽空,手上的力氣也全部散盡,剛煮好沒多久的咖啡依然滾燙,灑了她一手,頓時一陣似被灼傷般的疼痛。
熟悉的疼痛感。
她依然清清楚楚的記得,那種被燒傷的滋味,疼的忍不住發出去沙啞的呻|吟,像是承受十八層地獄的酷刑。
見鬼。
明明都是一些沒有必要再回想的事情,卻總是在不經意間浮現於腦海。
眼神黯淡了幾分,季子期起身,走到洗手間,開了水龍頭,用寒涼刺骨的水沖洗燙紅了一片的手。
心,在不知不覺間沉下去,跌入谷底。
很多事情,真的是很難遺忘的。
這七年來,她記得深刻的只有那日慘烈的一幕,只有一定要報仇這個念頭,很少、幾乎是從沒有記得他帶給她的那些溫暖。
可是現在,卻又總是不經意的憶起來。
他的溫柔,他的體貼,他的強勢,他所有的一切,她都不想再記起。選擇遺忘,選擇逃避,徹底隔絕那一段過往,忘掉他帶給她的一切感動。
儘管,遺忘是個痛苦且漫長的過程,但她卻依然撐著去做了。
她以為自己已經忘得差不多,就算沒有忘乾淨,但也沒有那麼深刻,可是這才見到他短短几日,就喚醒了她心底所有的回憶。
那麼深刻的記憶,讓她想回避都來不及。
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季子期關了水龍頭,抬起頭看過去。
向峰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他低頭,看到她被熱咖啡燙紅的手,忍不住皺眉:“怎麼弄的?”
“剛才不小心打翻了咖啡,沒什麼大事。”她淡淡的解釋一句,明顯的有意避過這個話題。
向峰抬起頭,迎視上她的目光,想從她的眸底看出一絲疼痛,卻只瞧見一片平淡。
就像是那種,被人傷到極致之後,麻木到再也沒有一絲情緒波動的平淡。
收了視線,他還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