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訓練及其殘酷,十個人裡頭活下來四個就很不錯了。只是這門功夫學會了那就很有用了,改變了身形做起事情來也方便些,現在回想起來大約是聖教裡頭專門培養的。”
唐青然就事論事,說話自然不帶任何思想感情,只是韓岐腦中浮現的卻是蕭蕭的一派天真和楊琪滿臉淚水的模樣,又想起她當年家破的時候已經十一歲,要練那種武功想必比其他人吃的苦頭要更大些。
為了已死之人,吃盡苦頭,賠上了自己的一生。
唐青然見他不說話以為他在思考案子,便自顧自的看起破案經過來,就聽韓岐說道:“最近上頭說聖教活動頻繁,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唐青然隨口接道:“我聽說他們在這失蹤很久的聖子,具體情況也不清楚。你不是說你不用管這個麼?”
六扇門內分工明確,負責聖教案子的人很多,韓岐自然是不用操心,只是,他說道:“我遇到了自然要管。”況且聖教已經漸漸深入中原腹地,令人不得不擔憂,又問道,“你還知道什麼情況麼?”
唐青然思索了下,說道:“師兄好像知道些什麼,上次閒談的時候提起過,不過當時烏潛在場,師兄沒有說完,我也就忘了,日後見了他幫你問問。”
說起烏潛,韓岐這才想到已經很久沒有他的訊息了,便問道;“烏潛現下如何?”
唐青然說道:“很安分,挺奇怪的。”又想到那日自己和烏潛的談話,補充道,“對了,烏潛和那個孟宇關係匪淺,阿岐你知道麼?”
韓岐搖頭,說:“我和烏潛平素沒有來往,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若是安分的在你師兄那裡也好,我也想了他這次必定不是以鄂多王爺的身份出來的,不然這麼久了鄂多也沒有反應。”
唐青然回道:“他是為了江淮的那個起死回生的秘術來的,只是現在被你阻止,他又逃不出我師兄的五指山,只能乖乖的等著了。”
說完又問韓岐道:“怎麼啦?莫非阿岐你心疼了?”
韓岐冷笑一聲,“要是說你心疼我還會相信。”
唐青然笑,“那可不一定,越美的東西越危險,烏潛可是個蛇蠍美人,你別看他裝無辜的那模樣,我有心疼他的閒工夫還不如和你說說話兒來的自在。”
韓岐不接話,眼神卻溫暖起來,他笑道:“其實當年在鄂多的時候有人告訴過我烏潛其實是個很小孩心性的人,只是這麼多年,大約也變了吧。”
唐青然隨口問道:“你去過鄂多麼?”
這話帶著三分疑惑氣七分試探,韓岐豈能不知,他也知道唐青然不過是想問青格勒的事情,他笑笑道:“兩年前去過,因為任務關係,在鄂多留了將近一年。”
他避重就輕的略略一答,唐青然笑笑,其實兩人都是心知肚明。
唐青然看完卷宗,極其順手的將他桌上散亂的那些書籍收拾起來,嘴裡唸叨:“阿岐你不最是自詡乾淨整潔麼,怎麼你的書桌這麼凌亂。”
韓岐回道:“和你這麼邋遢的人比起來,我倒是覺得自己已經乾淨過頭了。”
其實唐青然知道他只是太忙了沒有時間一一收拾而已,便說道:“應當有個專門的小廝來收拾才好。”
韓岐卷好他那一堆髒衣服,說道:“那進進出出的豈不是太麻煩。”
唐青然收拾好了書桌,閒來無事便開始觀賞他窗臺上放著的幾盆花草,他感嘆道:“阿岐你這性子養些花花草草真是為難它們了,你買這些作甚。”
韓岐不想接話,轉而說道:“我去將你的衣服送出去,你先看著。”
唐青然就應了聲,自顧自的拉拉葉子,撥弄撥弄花瓣。
其實他方才說錯了兩點,第一,韓岐的確是個喜歡花草的人,他甚至願意騰出大半天的時間去花市上轉轉,去野外採風,也不願意和人打交道;第二,這些花自然不是他買的,他現在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這些都是錢鉞送的,只是這句他覺得沒有什麼說的必要,便岔了話題。
韓岐抱著衣服出去,立刻就有人上來接過,這都是“小門”裡請來專門幫襯雜事的,他簡單交代了幾句,剛要回去,就聽頭頂傳來淡淡戲謔的聲音,“哎,阿岐真是賢惠。”
韓岐懶得抬頭,說道:“明日便是清明瞭,我且拭目以待吧。”
他說的自然就是怪盜燕凌那日放在白騫桌上的盜竊預告。
白騫從房頂翻身而下,打了個呵欠,毫不在意,說道:“今日不留下吃飯了?”
韓岐道:“家中還有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