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多,成氣候者卻也少的可憐,大多都是百十來年道行的,煉的皮肉堅厚,體內卻只有一股靈氣,未凝聚成丹。所以更需日月精華補充,天地靈氣滋養,以幫助修為。單嫣說東南方向已起大變,陰陽洩露,靈氣四散,左近這許多妖怪便是追尋直去的。
流雲在密林中呆了數日,殺掉幾隻不開眼的小怪,心中鬱悶稍舒,走走停停,圍著定馬村繞圈子。心中只思慮著怎樣拿到鎮煞釘,怎樣鑽研技巧,學得絕技後名揚天下。這一日走到一個山澗邊,掬水飲渴,偶然看見離地十餘丈的巖壁上有一個大洞,寬窄足二人,烏黑深沉,洞口磨的精亮,想來定然有怪獸隱伏在裡面。當下憤慨之心又起,扯著葛藤攀爬上去,要除滅他們。他心地其實不惡,只是平素眼高於頂,抱負宏偉,兼又疾惡如仇,一心認定妖怪除了害人再無他事。所以每見到怪獸野妖,必斬之乾淨。
他身手頗為了得,只幾下蹬越,便攀到洞口,聞得裡面腥臭之極,細凝目看時,見裡面一隻一人多高的長嘴翅怪正在撕食金錢豹,利齒雪白如匕,只咔咔數聲便將豹子一條後腿咬斷,連骨帶皮都吞入肚中。這怪物眼睛金黃巨大,象兩隻小燈籠一般,身上烏黑光滑,卻不長毫毛,長一雙長闊的肉翅,尖端上有一個小小的勾爪,一條巨蛇一樣的尾巴,盤在地上。他認得這是飛猁,善能撲服虎豹猛獸,吃食巨蟒。洞裡這隻年紀還小,不過六七十年修為,殺來自是簡單。當下拔出鋼劍,跳入洞中。
那小飛猁見有人來,大吃了一驚,雙翅半張,低伏身子向他嘎嘎而鳴,做出撲鬥姿勢。流雲見多識廣,哪把它這裝腔作勢形態放在眼裡,長劍一抖,口中喝一聲 “斬!”飛劍化成練華,當頭劈向那隻小怪。小怪只來的及悲鳴一聲,便給利劍斬斷脖子,倒地抽搐而亡。流雲口中哼了一聲,心下頗為得意。適才這下出手,卻比在定馬村與狐狸精對仗時要精進得多了,長劍已可化成虛影,首尾貫穿成一帶,不象先前舞動時,仍可辨視出完整劍形。
他掃了一眼洞穴,到處是魚骨獸骸,腥臭汙穢。這怪獸從也不打掃洞穴,學人類乾淨過日子,這不是妖魔邪道又是什麼,若竟讓他們得了道,還不把這腌臢脾氣帶到人間?那當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舉世魚蝦一般腥了。當下振一振袖,將長劍插回背囊中,跳上洞口就要離開。哪知猛然勁風撲面,一塊烏黑扁長之物迎面扇來,流雲正在洞口,躥越不得,只好翻身退回到洞中,瞬間又將長劍拿在手中了。凝目看時,見洞口一陣黑影壓過,勁風撲響,一隻大飛猁正拍翅落下,怒目瞪視著他。這怪卻有三人多高,皮肉油亮漆黑,展翅收翅時褶紋隱張,長嘴如闊劍,數十隻雪白的利牙倒生。看來他原是在洞外覓食,聽到那隻不知是兒子還是女兒的小飛猁慘叫,趕回來報仇的。來的真是時候,剛好把仇人堵在洞裡了。
飛猁看到洞中的小怪已歿,不住頓足,粗長的腳爪拍在石面上,吱嘎作響。猛的,它揚起長脖,衝著天空大聲叫喊 “嘎——嘎——嘎——”聲音淒厲短促,卻不知是類似於人的怒喝還是大哭。流雲見有機可趁,長劍擲出,喊一聲 “斬!”長劍矯如飛龍,帶一道精亮白光飛向那猁怪。哪知這成年飛猁卻不是死去的小怪可比,反應極敏,見飛劍激射過來,翻身倒退出去,在空中又短促的叫了幾聲。
流雲見它害怕,更是得意,仗劍跳出,哪知腳未站穩,左右又各有一張大翅拍來,勁風將他壓得氣喘不暢,不得已,又倒退進洞。卻是又回來了兩隻大飛猁。流雲這才吃驚,原來這一窩裡,竟有三大一小四隻怪獸,自己莽撞進來,倒被封成甕中之鱉洞中之道了。三隻長嘴畜生在外嘎嘎爭鳴,嘈雜的很,似是在爭論鬥氣,想來那女怪在哭訴什麼 “誰叫你跑的那麼遠!兒子讓這道人給弄死了!你看你看,爽了吧?”那男怪定是在爭論:“我怎知竟有一個妖道意圖不軌?左近的食物都讓你給吃了,我不飛遠些怎能找到食?你看你吃的腰都鼓成水桶了,一點都不苗條!”另一怪就不知是第三者還是另一房小妾了,若是小妾,自然幫著老公罵正房。
流雲心中暗暗叫苦,飛猁頗不好鬥,這在術界早有傳言。若是一隻倒也還罷了,他自信鬥將起來,三才劍定能殺死一隻七百年的飛猁。眼前這幾隻也不過修煉了四五百年,原不在話下,任一隻出來他都能將之擊斃。只是自己殺了他們的兒子或者女兒,這不共戴天大仇,想來它們也不會同意跟自己單挑的。三怪合擊,他是一點勝算也沒有了。
三十六計,最上計自然是逃。流雲思慮已定,趁那幾怪爭吵,躡開豁落鬥罡步法,口中又念《上清六丁秘法》咒,洞中豁然大亮,三名丁甲神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