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山下又一撥敵軍上前,這是仗了人多車輪纏鬥,再有敵將邀鬥,宋缺這次卻眼也不抬起,早有羽林在那裡大罵:“鼠輩也配我家大帥出手?”分出一撥湧了上去,一個倒下便是兩個上前,打的柔然將哲別也不得不後退。
拓跋雄臉色鐵青,從早至午,哀兵孤軍猶然鬥志不減,若是有選擇,他絕不會如此苦苦死鬥,可惜對面是宋缺,他便是放開生路,想想宋缺也定能看透,最終丟了自家顏面,不過雖然羽林鬥志不減,但面對兩倍有餘的精銳敵軍,現在也已經傷亡更重。
半山腰下的這道防禦現在已經漸漸收縮到了山腰上。
可是越是收縮越是密集,就在此刻,忽然前面柔然紛紛驚呼起來,拓跋雄抬頭看去,便是他也覺得膽寒,一早就以為陣亡的羽林校忽然從柔然軍中躍起,一刀劈下一卒頭顱,隨即提了人頭如酒囊一樣飲血,鮮血淋漓的灑了他滿臉滿胸,然後棄了頭顱,站在圈中駐刀四顧,微微一笑:“好酒!”
這校容貌甚醜,此刻摸樣猙獰如惡鬼一樣,周圍柔然子驚駭後退,又看他回頭對了山上高喊:“大帥,左軍一營兄弟就此先去了!”
說完明臺處沸騰了一樣,一片銀光閃耀,璀璨如星,知道這廝是要自毀功業,柔然誰敢和他換性命?紛紛後退,那羽林校卻沒有如他們所料,而是突然動身,就向著山下拓跋雄的方向撲來,沿途柔然子剛剛閃避,此刻猝不及防,眼睜睜被他藉著山勢衝起,跑出了數十步才反應過來。
連忙的山腳下弩箭射來,周邊長槍亂刀圍上,那羽林校卻不顧自身,中一箭隨手摺斷,再中一箭隨手再折,腳下不減一刻,眼看離了拓跋雄還有半里路,此時周圍軍馬終於圍住,亂刀砍來,羽林校放聲大笑,不問背後只顧身前,他渾身已經不曉得多少箭頭釘入,有些手臂不夠的地方,白羽醒目。
如此之傷絕非人能忍受,他卻渾然無事一樣。
柔然全軍停手紛紛回頭,戰場一片安靜,那羽林上下則人人含淚看著他一往無前,這校是左軍一營校官,上武校龐統,當年投軍為兵部小吏取笑,憤怒動手,左帥正好路過,於是出面免罪收了他,從此龐統死心塌地跟隨宋缺,刻苦努力終成大器。
他本是有希望在三年內就進入武將境的,可惜!
龐統近了,拓跋雄身邊一將躍馬而來,大槍對了他的明臺直刺,龐統身形急閃一刀貼地,戰馬從他身邊右側衝過被割斷了腿,向前悲嘶著摔去,那柔然將在錯身之際既然一槍落空,也不顧死的猛轉身,握了槍尾回身橫掃而來,一槍正打在了龐統背後。
鋒利的槍刃將龐統背甲割裂,露出其中泛白,原來已經無血可流!
可他依然向前,又一將出,一刀從左側掃來,龐統不過微微跨出一步,任由那刀橫過,割斷了左臂在地,依奮力向前疾馳,拓跋雄終於變**避,身邊親衛如牆一樣湧上,直到此刻龐統才發出一聲大吼:“羽林不敗!”
甩出手裡雁翎,半空中呼嘯著向了拓跋雄而去,拓跋雄親衛衝上一片刀槍刺來,透過他的衣甲,洞穿他的身軀,龐統右臂落下打斷面前幾桿槍,獰笑著撲向前面,眉心明臺轟的一聲崩塌,全身鬥氣瞬間亂竄如雷劈在平地,等到光芒散盡,上來的數十親衛前排已經盡數倒下。
而那邊,揮臂格開那一刀的拓跋雄胯下戰馬被刺目白芒驚的人立而起,拓跋雄手忙腳亂怎麼也壓不住胯下戰馬亂跳,柔然大旗下頓時亂成了一團,山上羽林看了,放聲大笑,左帥低頭在地上再刻一痕,淡淡的道:“不枉老夫的一番栽培,龐統也不負本帥!”
隨即下令:“敵軍氣喪,必會整頓,這就要全軍就地取食,天黑之前看某斬了拓跋雄!”
而此刻,在衡山數十里之外,鄧海東停了戰馬,子弟們正在紛紛就食,宋明歷紅著眼就在一邊狼吞虎嚥的啃著乾糧,頭陀和李希平互相使了個眼色,突然從背後出手,把這廝打昏了過去,用了鐵鏈死死綁住,頭陀再出針紮了他的肩頸上,鄧海東心驚膽戰的看著他玩針灸:“這能止住他運鬥氣?”心想以後不能再惹他了。
頭陀才不理他,對了身邊幾個隨從道:“就在這裡等後路大軍,直到戰畢再放了這廝。”
“是。”
李希平想想不放心對了論釺嶺道:“還是叫幾個吐蕃護衛吧,最好是聽不懂唐話的。”論釺嶺點頭:“明歷校性烈,要堵住嘴蒙了眼。”頭陀連連點頭:“阿彌陀佛,此言大善。”
於是去扯布包住宋明歷的眼,又去堵住他的嘴,宋明歷已經醒來,一楞之後滿臉通紅這就要發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