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就算二老爺耳根子還算不軟,日子久了呢?
陸清雅聽得二太太這話,似乎是連委屈都不叫她委屈了,立刻放聲痛哭起來:“在王家時。三個人欺負我一個不算,回到自己家來,還沒完沒了……”
她哭訴的聲音還不等落下,二太太和陸婷姝怒極反笑。宋姨娘沒進陸宅之前,不是秀才家的女兒麼?難不成一直都是騙人的。其實是世代家傳的市井潑婦來著?否則怎麼會生出四姑娘這麼無賴的丫頭來!
將四姑娘喊到花廳裡來當眾怒斥,最開始其實不過是陸婷姝一人兒的意思。
二太太想事兒想的直接。說是既然已經在王家別院丟了臉,回來便將處罰傳下令去便好;還是陸婷姝說,不如趁著二姑娘已經無法抬頭了,再將四姑娘徹底踩到泥地裡,如此才能叫陸家的嫡女們徹底高高在上。
“莫不是你想徹底給三娘被謀害落水的事兒出口惡氣?”二太太在回來的路上時如此問陸婷姝。
陸婷姝笑著搖頭:“嫡庶之分,只用嘴說是不夠的,寫到家規上也是不夠的,二嫂……你該將目光放長遠些。”
她和幾位哥哥小時候,陸家還沒有這麼混亂,現任老太太所出的女兒夭折,同輩中不過只有五老爺六老爺兩個庶子罷了,他們的姨娘又死得早,沒人撐腰也沒人心疼,嫡庶差距還是極大的。
可到了侄子侄女這一輩,突然便亂了套,若不趕緊壓制,一輩兒不覺得,兩輩兒三輩兒之後呢?陸家嫡支保不齊便徹底消亡了!
二太太當時聽罷她的解釋,立刻便一臉嚴肅。老太爺恐怕也是這麼想的吧,否則當初怎麼會再三叮囑她和小姑兩人,只管放開手腳整治這後宅!
二太太也不是沒有想過要真正放開手腳,可這打理後宅哪有說得那麼容易。只說自己那大伯子、陸家大老爺陸廷軒,便偷偷摸摸差了小廝往後宅跑過多少次,只為了找她給他的小妾庶女求情的?
陸廷軒不敢找自己的妹子陸婷姝,因為他看著自家妹子長起來的,知曉陸婷姝是什麼脾氣,又知曉她對姨娘庶子女深惡痛絕;萬一在她面前說錯一句話,莫說是求情,不叫她手段更狠都是阿彌陀佛。
二太太看在大伯子面上,雖然不會很硬氣的頂回去,卻知曉不軟不硬的迴旋,陸廷軒碰了幾個軟釘子之後,已經幾次在家宴上無視二太太的施禮問好……這都是二太太管家後受的夾板兒氣。
想到這裡,二太太悠悠的嘆了口氣,便與陸婷姝旁若無人的聊起王家別院來;陸清嫵早被石媽媽教導的學會了看臉色,本想跟二太太說一聲,五妹妹一路困得不行,不如叫她先回去補補眠,如今見狀也不敢吭聲。
倒是陸清寧看膩了陸清雅淚涕橫流的,便起身商量二太太道:“五妹妹還小呢,正是長身子骨兒的時候,不如叫平媽媽服侍她回去睡一會兒去?”
二太太立刻失笑:“三娘這話說得老氣橫秋的!難不成你們幾個便不用長身子骨兒?你們都回去吧,該歇著歇著,只是莫睡多了,當心夜裡走困。”
陸清寧哪裡是這個意思,她當真只是為陸清許說話呢好不好,雖說她不願意看見陸清雅這幅德行,可她還是最願意陸清雅吃癟的那個人!
好在陸婷姝及時搭言道:“不如問問五娘要不要回去?叫我說,你們都該留下,一是學學不守規矩會是什麼後果,二也要學會為人處世和當家作主的手段了。若不是為這個,當時在府門口我便不會叫梅媽媽將你們喊來。”
陸婷姝說著這話,眼神也沒忘瞟一眼陸清嫵;經了今兒這一遭,二姑娘和四姑娘是徹底都爬不起來了,至於這大姑娘,便算是立刻與閔家四少爺訂下親事,還要在家留上一兩年呢……她這些話,未免帶了些敲打大姑娘的意思。
陸清嫵一直低垂著頭不曾言語,心底卻明鏡兒一般知道,姑奶奶話中有話;陸清許卻跳了起來,笑著跑到二太太身邊:“我倒覺得姑母說得是,回來的路上我也在馬車上睡了一覺了,不如留在這兒陪著大姐姐三姐姐說說話兒。”
陸清許很聰明,只是源於年紀小、二太太又一直護得緊,並不太懂得內宅各種爭端;今兒去了一趟賞荷會,聽得多了見得多了,一時便有了一點就通的意思了。
而陸清雅見眾人根本不管她怎麼哭鬧,全將她當成了不存在的那個,賞荷會上受過的屈辱好像又回來重演了一次,滿腔的氣血立刻騰騰頂起來,一時之間,連眼睛也變成了血紅色……
卻聽得嗷的一聲,不論是立在陸婷姝身邊笑著說話的陸清寧,還是偎在二太太身邊撒嬌說我不回去的陸清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