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奴婢也便回來了。”
話是這麼說,聽來像是早就有了準備去聽閒言碎語,等這丫頭回來,還是一臉黑。
陸清寧卻渾不在意,洗了臉便去陸文淵西書房換了衣裳,又叫素心幫她重新梳了頭;看來是想將惡作劇進行到底了,素心取回來的還有短絨披風,她卻不要,而是披了之前那件男裝大氅。
“姑娘還嫌那些人的話不夠難聽?”素心跟了六少爺這麼久,早都習慣了處處呵護教導,因此言談話語上更像個當姐姐的樣子,連帶著對陸清寧也提醒起來。
陸清寧調皮一笑:“我是故意的,出來時沒掩飾是故意的,如今還是。”
素心微微一琢磨,前後也串到了一起,“這都是臘月根兒了,姑娘就算揪出些個心懷叵測的長老婆舌頭,難不成還能在臘月根下處置人?”
“若換成是你是我,你仔細琢磨琢磨,是臘月裡處置人更具威懾,還是平日裡小打小鬧的好?平日裡我也沒少藉著二太太和姑奶奶抖威風,可我瞧著都沒看得上我,也沒人拿我當正經主子呢。”陸清寧將真話都跟素心講了。
“恐怕在那些人眼裡,都以為我是個狐假虎威的,我今兒還就要叫她們瞧瞧,我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人。”
最近這些天,陸清寧沒少琢磨,為何她落水之後這幾月,也就是她來到大順朝這幾個月,威風沒少抖。卻還是沒起大用處。
想到最後,她也終於明白了,一是包氏的餘威猶在,很多人不願意為了她得罪老太太,二也是那些僕婦認為她個小姑娘、本就是沒什麼大能耐,不過仗著二太太和姑奶奶撐腰而已。
且不說當初的小澄,就連她險些被打了悶棍,都是二太太兩人出面懲治的相關人等;陸清雅被送進家庵,還是燒了佛堂後老太爺親口發話……明面上看起來,有哪一樣跟她陸清寧的手段有關係?
於姨娘那件事倒是她徹頭徹底做了主事的。可於姨娘在清寧園叫囂得厲害時,二太太和姑奶奶也及時趕到;何況那事兒是她們大房的私事。跟後宅有多大關聯?
而老太太包氏託包家尋下產婆背後欲下黑手之事,陸清寧早就下了令,叫千疊園的下人莫要外傳,畢竟……還牽扯了謝家。
其實她很願意躲在二太太和姑奶奶身後,就做個偷偷耍手段的人挺好。可如今再看,這些日子事情永遠層出不窮。原因就是根本沒有人怕她。
老太爺既然話裡話外都叫她把大房撐起來,不立立威怎麼成!
素心聽了她的打算,不免有些擔憂。三姑娘畢竟還小呢,小小年紀就擔了個“潑婦”名聲,以後還不得影響姻緣啊?
陸清寧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又指了指陸文淵的臥房:“他比我小好幾歲呢,小八小九更小。我若退縮了,我們姐弟哪還有好日子過了。”
“至於姻緣這種事,我也不怕素心姐姐笑話我小小年紀不怕羞,良人一說兒、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就算不露出潑婦本質來,骨子裡也是個不吃虧的。到了人家照樣被人不喜,還不如索性做了。外面即便傳了我的壞名聲、還有人來求娶,反倒是不忌諱這個的……當然也不排除有人是為了陸家姑娘的豐厚嫁妝,哈哈。”
她之所以跟素心交了實底,也是為了叫素心知道,她在乎小六兒和另外兩個弟弟;小六兒住在外院,她鞭長莫及,萬一有什麼事情發生,素心再不知道找她商量,也許會釀成大錯。
素心也不愧是謝氏早早選出來的人兒,又第一個將她分到淵園,她本就比另外幾個心還多些伶俐;聽了陸清寧這話,立刻莊重致謝:“奴婢替六少爺謝謝姑娘,姑娘放心,六少爺這兒有我和奶孃、山杏看護,絕不會叫姑娘多分心。”
“姑娘如此也好多照顧照顧太太和兩位小少爺。”
“你謝我作甚呢,他是我親兄弟,他好了,也是我的助力,哪個姑娘家不願意自己兄弟硬氣?”陸清寧笑著扶了素心。
且不說嫁人以後,就是眼前,小六兒又幫了她多少忙?沒有他在老太爺耳前耳後的說她好,老太爺哪有工夫搭理一個女孩子,孫女再好,將來也是別人家的!
又跟素心嘮叨了些有的沒的,比如說二少爺四少爺那邊,叫小六兒少往那邊走——二少爺陸文博的狐狸尾巴早露出來了,提防起來還好些,四少爺卻是個沒譜兒的。
既是提起了二少爺,素心難免皺眉:“他先是針對六少爺,又買通了長生和幾個婆子,妄圖暗害三姑娘,怎麼老太爺還叫他跟著幾個管事學做庶務,並不懲罰他呢。”
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