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明娟也挺可憐的,就算繼續留在陸家,將來亦是謀不到好出路,也總比常年留在包家,被包夫人折磨死了強些。如此算來,她也算個有福的,並不曾穿到類似包明娟的身體上……
蘇媽媽這時也從後罩房回來了。
自打陸清寧將白鶴鳴的事情跟謝氏交了底,沒出一個月。謝氏就從各個陪嫁莊子上選來四個丫頭,說什麼姑娘日漸大了。身邊的人手也得準備準備了。蘇媽媽正是在後罩房調。教那四個丫頭呢,如今看著近了飯點兒,方才迴轉。
接過小素遞來的茶喝了兩口,蘇媽媽輕輕的走進內室:“姑娘啊,那幾個丫頭進來也有三個月了。該將她們各自的差事都定下了吧?”
陸清寧微微點了點頭,是該定下了啊。就算白鶴鳴回來後不來提親,總不能叫新來的幾個丫頭只管天天學規矩不是?既然拿著二等丫頭的月錢,總得幹些力所能及的差事才對。
“奶孃帶了她們這幾個月,將她們各自的特長都跟我說說吧。”陸清寧笑著拉蘇媽媽坐在她身邊另一把椅子上。
蘇媽媽也不推辭,坐下後便細細的給她嘮叨起來,陸清寧一邊聽著,心裡也有了主意——乾脆就叫蘇媽媽安排到底吧。也趁機看看蘇媽媽是否還有叫小素做通房的心。
這四個丫頭來到清寧園那日,正是高家村的香料作坊才開工時,幾人給陸清寧施了跪拜大禮,便請姑娘給她們賜名;而她懶得用心,便照著手邊的香料單子給每人挑了一個。
蘇媽媽說。月桂比哪個都文靜,女紅也是幾人裡最好的;蘇媽媽的針線活計也好。可惜年紀大了些,眼睛就不大靈光,乾脆就叫月桂跟著她,再磨練上一兩年之後,便可以帶著小丫頭們做針黹了。
陸清寧正發愁自己的女紅拿不出手……自然是願意的。
“奶孃您說,甘草潑辣機靈又能言善語,最最可貴的是能察言觀色,乾脆就叫她跟著水草當學徒去。”陸清寧笑道。
水草已經大了,包打聽的事兒在去年便已經歸了轉兒那小丫頭;可轉兒的活動範圍也只限於粗使婆子當中,各個房頭的院落卻是她無法深入的。
甘草卻與轉兒不一樣,一來是她年紀比轉兒大兩歲,二來她又是大太太謝氏賞的,各房的得力僕婦都該賣她一個面子,如此這般在謝家歷練一兩年,到了……別人家也該得心應手了。
“至於梔子和丁香,便給叫她們倆跟著小素和蘭心吧,小素那孩子喜靜不喜動,丁香也是個不愛言語的,就叫小素帶著丁香打點姑娘的衣裳首飾。”蘇媽媽細聲商量。
“梔子細心,跟著蘭心學學管賬本和庫房,還有姑娘的小錢匣子小金庫。”
陸清寧頻頻點頭。蘇媽媽的安排跟她想得正一樣,如此這般的一打理,就算她日日要去高家村,這清寧園的事情也不用她操心了。
這時水草也將中午飯領回來了,才一進門便面色不善嘀嘀咕咕;蘭心怕她影響了姑娘用飯的心情,低聲勸她回後罩房歇會兒去,這裡有她們幾個伺候就好了。
“是水草回來了?在外頭又遇上什麼事了,進來給我學學。”陸清寧在屋裡將兩人的竊竊私語聽得極清楚,立刻高聲喚道。
水草的本意就是想學給姑娘聽,聞言立刻陰謀得逞般對著蘭心調皮一笑,吩咐小丫頭們將食盒擺上桌子,自己撩簾進了內室:“姑娘,那兩個新姨娘的丫頭,在大廚房外頭吵起來了!”
兩個新姨娘吵架,還真是把雙刃劍。她們互掐掐得歡,便省了太太和姑娘的心,不用騰出精力來掐她們的苗頭,可這吵架都吵到了大廚房去,也實在丟太太的臉……
不過是一盤刺黃瓜拌蟄頭罷了,陸家又不是吃不起!沈姨娘的丫頭早了半步,先將那盤菜端到了手裡,粉薔姨娘的丫頭晚了半步,卻口口聲聲說自家姨娘交代了,要吃些爽口的冷盤,執意叫沈姨娘的丫頭將那菜讓給她,兩頭一言不合,便你爹她娘祖宗八輩齊上陣,只差赤膊相向了。
“她們吵她們的,你沒答言吧?”陸清寧笑問水草。
聽水草回道奴婢看都不曾多看她們一眼,只從她們身邊走過、便令她們都住了口,陸清寧更是滿意的笑了起來。
沈姨娘叫沈彩萍,就是當初陸廷軒勾搭上的那個小寡婦;粉薔姨娘名義上是個唱小曲兒的,陸廷軒也是她的老恩客——這兩個人全是六月底進的門兒,如今剛剛滿一個月,便已經開始原形畢露了麼?
不過還好,只瞧見水草去了,兩人的丫頭便都住了口,等午後去千疊園,交代金媽媽去那兩位姨娘的院子安撫幾句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