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一家團聚。
誰曾想不過短短數日的光景,就聽帝都傳來訊息,沐王爺通敵叛國,整個沐王府都被收監入獄!
都還不容他想辦法前往鍍陽城一探究竟,當天晚上段家就發起了兵變,並順利逼宮篡位,改朝換代了。
他一直都以為梅姨娘和雲霞已經在兵變之夜,死在皇宮哪個角落裡了,不曾想,今日卻猛然看見雲霞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那種失而復得的狂喜,讓他想盡一切辦法都要把雲霞留在身邊。
而剛才在街上,他和雲霞就只是簡單的擁抱那點時間裡,雲霞就已經伏在他的耳邊,戳破了這位偽公子的身份,並且說心上人梅紅豔之死,正是這沐雲歌給逼的!
如此滔天仇恨,焉有不報之理?
雲歌和雲霞往盤旋幽靜的小路上面走走停停,花木環繞之間偶聞幾聲鳥鳴鶯啼,清虛不似凡間。
這樣的環境之下,再配上香燭之氣,伴著梵音嫋嫋,即便是心事沉重之人,也不由得心神空明,煩惱之事皆被洗滌一空。
雲霞年紀要小些,再加上身體剛剛復原,身體尚虛,漸漸有些跟不上雲歌的步伐。
到了岔路口,雲歌在前方一棵古柏下面的石頭上面坐了下來:“雲霞你們都過來,我有重要的話要給你們說!”
司春扶著雲霞走了過去,低眉含笑說道:“雲歌小姐可是要關照我家小姐一些為人子女的主意事項?”
雲歌對司春的印象,自從梅姨娘自刎當日就愈來愈好,聽她這樣說,就笑著回道:“不是!你家小姐有你這麼個聰明剔透的人兒陪在身邊,我是再放心不過了!”
初畫眼神一暗,走到雲歌的身邊蹲下來,扯著她的衣襬小聲問:“那小姐可是嫌棄初畫不如司春姐姐懂事能幹?”
自從佟媽離開之後,初畫顯得更加謹小慎微,臉上也很久沒有露過笑容了。
雲歌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臉蛋,聲音低緩下去:“不是!初畫你想多了!”
“那小姐你是要給我們說什麼?”初畫小鹿一般怯怯的問道。
雲歌抬頭憑空遠眺,但見天色蒼茫,雲起煙湧,輕嘆一聲:“咱們四個,都不是外人,我今天就把實話都對你們說了吧!我並不打算上山去和他們匯合……”
“啊”三人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
初畫驚詫不已:“小姐,那你要去哪裡?”
雲歌拉過雲霞和司春的手,神色平靜,好像這個決定在她的心中已經磐石落定:“雲霞,你現在回到樊家,我就不再為你擔心了!你年紀雖小,卻有司春陪在你的身邊,而且你那個爹爹我看對你也很是疼愛,想必你以後的日子一定會過得很好……”
雲霞嘴唇一抽搐,似是要哭出聲來:“姐,姐……”
雲歌笑,摸了摸她的頭髮,轉臉看向一旁驚疑不定的初畫:“初畫,很抱歉我沒能給你安穩的生活,要不你跟著雲霞小姐吧?以後和司春姐姐一起侍候雲霞小姐,日子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可好?”
初畫開始啼哭,低著頭拉著雲歌的手不放開:“小姐,小姐不要奴婢了……嗚,嗚嗚……”
雲歌起身,張開雙臂擁抱了這個從小就跟著的小丫頭,她還這麼小,實在不忍心叫她跟著自己受那顛沛流離之苦,更加不想她陪著自己奔赴那詭異莫測的前程……
心一狠,將初畫的手塞到雲霞的手裡,從圓石上面起身,沿著鋪了碎石的林間甬道往前面大步走去!
“小姐——!”
初畫情緒崩潰,嘶叫出聲,卻看見自家小姐的腳步越來越快,很快就消失在一叢花木後面,初畫的眼淚更是滂沱而下。
雲霞有些不耐煩的輕嘖一下:“別哭啦!”
她尚帶稚氣的眼神裡面掠過一抹嗜血的寒光,唇角冷冷勾起,哼,沐雲歌,你可知道你腳下正是通往地獄之路?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個新冒出來的爹爹說過,前面的兩條路都藏著兇險,左邊有兇猛無常的赤古藏獒數只,右邊嘛,就是比畜牲還要可怕的家僕咯……
本來還在糾結著等會兒怎麼和沐雲歌一起面對呢,這下好了,她倒自己走了!
雲霞渾身輕鬆,拍了拍身上衣裙:“走吧,咱們回去!”
“小姐,咱們不上山參拜寺廟佛像?”司春在旁邊小聲問。
雲霞冷嗤出聲,淡眉一挑:“我參拜那泥雕佛像作甚?它既沒能保佑我避過災禍,又沒能保佑我孃親躲過劫難,憑什麼要我對它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