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就是一個窮困潦倒的書生秀才,怎麼舉手投足之間,會有這麼淡定從容的氣場?
心中正微有疑惑的時候,衣袖被身邊的啞巴婢女扯了扯,寫了字的紙遞到了面前:這地方也沒什麼好逛的,不如今天下去我們就找船家帶我們過河吧!
宮赫蓮抬眼,對上她徵詢意見的目光,不由得笑了笑:“早上的時候,你還說要在這地方多逛逛的,怎麼?這麼快就沒興趣了?”
雲歌癟了癟嘴,又寫:沒什麼好逛的,都不過是些街頭騙術而已!
千讓斜眼將他們兩人的交談全部聽了個明白,這時候插話說道:“嗯,我也同意今天下午就立馬過分水河!……以大局為重!”
宮赫蓮擰眉想了想,先是點了點頭,後來又搖了搖頭,對兩人說道:“今天下去就過分水河沒問題,但是千讓,你不能和我們一起過河!”
“為什麼?”
千讓幾乎要從自己的位置上面跳起來了,驚覺到自己失態之後,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得跟著你一起去見西郡王,關於借兵的事情……”
“借兵的事情,我自己會辦!”
宮赫蓮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平和卻不容反駁:“你今天下午和我們一起動身,我們往西郡,你往北漠,昨夜我看過地圖,你乘船向北,隔日後上岸換乘快馬,不日便可到達北漠,你到北漠後……”
他的聲音小下去,需要千讓附耳過去,才能聽得分明。
雲歌雖然聽不清楚,但是也知道宮赫蓮對千讓交代的那些話,必定是按照自己在水榭當中授意宮赫蓮的那些……
眼底漫上淺淺的笑意,雲歌端起面前的茶盅喝了一小口,一抬眼,正好對上墨衫男子唇角微翹,似笑未笑的盯著自己看。
雲歌愣了一下,狠狠的回瞪了他一眼。
那男子臉上的笑意突然撲簌一下,綻放開來。
雲歌著實被他的笑嚇了一跳,他剛才的淺笑若隱若無,雲歌的感覺就好像是自己正在欣賞一株盈盈待開的水仙,可是嘩啦一下,這水仙瞬間綻放,變成了一大朵秋日牡丹,端的是耀目驚豔!
雲歌左右環顧一下,發現宮赫蓮和千讓兩個人正腦袋抵著腦袋,商量借兵之事,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正和這個墨衫男子眉來眼去的,心中這才稍稍放心一些。
用手肘撐在桌几上面,雲歌再次瞪他,嘴型吐了兩個字:別鬧!
那墨衫男子這才慢慢收了臉上笑意,恢復到呆板的書呆子模樣,低頭翻看自己手中的三十六計詳解,一副事不關己的閒淡模樣。
雲歌卻做賊心虛,臉頰開始慢慢的發熱,發燙,急忙低頭喝自己面前的茶水。
宮赫蓮和千讓商量完畢,一回頭就驚訝問道:“咦,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雲歌心中一蹬,急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臉,什麼嘛?人皮面具做的臉也會變顏色不成?
千讓更是有探究精神,俯身過來仔細看她的臉:“嗯……好像是比平時要紅一些呢……”
雲歌被他們盯得心中難受,支支吾吾解釋說道:“我,我不知道呢,大概是今天這茶水太燙了吧……”
雖然這個藉口很蹩腳,不過還好,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店家端上來的一道白果紅棗燉鵪鶉給吸引住了,再也沒人注意她的臉是紅還是白了!
雲歌暗舒了一口氣,眼角餘光卻瞟見旁邊的那墨衫書生,正隱含笑意的看著自己……
有了剛才的經驗,雲歌再不敢和他的目光對視,一頓飯吃得目不斜視。
……
從飯館裡面出來,眾人先去附近的渡口送千讓。
宮赫蓮和千讓兩個人並排走在前面,此去北漠關係重大,他不停的叮囑千讓,為了復國大計,一定要想盡辦法說服北漠首領,從他們手中借調一些精兵強將出來。
後來又吩咐了一支暗影護衛,暗中保護千讓。
雲歌和墨衫書生走在稍稍後面一些,她的目光好幾次掠過千讓略顯沉重的袖袋,她知道自己的護情就藏在千讓的袖袋中,為了不被宮赫蓮發現,他一直都把護情藏得很好。
這把護情本來是她的,可是千讓在渭南城西的血葵花海里面,把這護情搶了過去,這兩個月的時間裡,雲歌也再沒有問他要過。
她眼角微微一挑,眸光清冷,千讓,你帶著沐王爺的龍紋短刃前往北漠借兵,能活著回來就算老天待你不薄了!
這柄護情原名就叫龍紋,龍紋乃是父親沐王爺親手屠殺了北漠戰事首領才得來的,千讓身上帶著龍紋,北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