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瑤臺笑不閒。阿房粉黛三千唱，秦王夜宴簫聲殘。項莊舞劍沛公走，霸王自刎烏江邊。可嘆虞姬奈若何，騅馬不逝繞身轉。武則天女訓烈鬃，總把匕首當利劍。漢武雄才蓋天地，長驅匈奴踏狼煙。玄武疑雲千古恨，幾人知是誰人賢。馬蹄長進大清立，橫掃中原建都鑾。小童自有雄兵在，生擒鰲拜奪天權。自古英雄懷壯志，策馬擁劍為江山。江山無限江水闊，江邊斗笠釣魚船。太公垂鉤離三尺，三尺神明且高懸。為君不見天上月，凌霄皎皎白玉盤。看慣沐沐長河裡，古來征戰幾人還？為君不見階前水，浩浩東流送風晚。斜眼觀瀾驚風雨，筆落千丈慕臨淵。為君不見楓林鳥，啾啾啼血向杜鵑。大王夢盡言難盡，一食三哺愁恩怨。為君不見農田裡，暮牛晚唱笛聲乾。提壺攜漿婦孺去，坐看霞邊酒一罈。談笑鴻儒幾多淚，劍指天下美名傳。英雄無淚揮劍去，仰天長嘯影亦單。五花馬，千金劍，換得美酒換嬋娟。長劍不識君王恨，濁土一杯忠骨寒。

若是天公知我重史念雄才，肯將清照江東還。若是明月照我思景望環宇，今曲定勝古琴絃。自古男兒心似鐵，不及今朝英雄膽。九曲黃河依舊景，一代豪傑換新天。千年美酒酹江月，萬里湍江唱詩篇。你論英雄我論史，青史卷卷續不完。而今天下英雄共飲三江水，坐看風雲散盡笑開顏。我有寶劍匣中鳴，仰天望月向泰山。大江東去浪濤湧，誰人與我識劍復論劍！（二OO九年七月四日於北京）

金樽明月《秋風賦》

塞外風高夜有枝，遠疆冰雪來山遲。名花繁草一朝盡，別夢依稀踏紅溼。孤山臺冷天難冷，斜陽欲醉人不痴。衰檣遙度飄恨遠，落花不記曾相識。自古文人傷秋惱秋色，寂寞溪頭賦涼詩。我今特特訪舊季，橫海愧拜秋將軍。將軍之威勢無比，勁掃千軍如卷席。大河莽走桅影碧，南樓夢斷大王旗。將軍何曾惱紅色，戀之不捨才欲同歸去。婀娜無力嬌扶起，耳鬢廝磨情似水。雲髻輕點含笑語，紅綃香瀉清江底。將軍難捨思晚霽，盤弓駐馬花蔭裡。陌上駝草枯不悔，大漠烽煙任馬蹄。我不負天天負我，春恨*嘆崎嶇。情依依，恨依依，此花零落化春泥。將軍開懷收花扮秋景，奼紫嫣紅換墨菊。瀟瀟雨過花難見，朔朔風吹露粘衣。群鴻遠去霜似鐵，戰馬嘶鳴夢無際。胡笳聲聲幽曲怨，曲曲都向文姬涕。一步一泣嘆別離，英雄扼腕總相依。鼓瑟琴聲如珠落，落向瑤臺拾不起。南來北往雙燕子，攜秋去矣攜春歸。春去無蹤花無影，秋來有綠反成趣。月黑夜，鵲驚悸，我贊鴻鵠高飛起。金樽美酒邀明月，不是人生不解意。壯士拔劍顧萬里，舉酒狂歌向天齊。今朝吾隨將軍去矣，風蕭蕭兮草萋萋。（一九七八年十二月於新疆）

三峽石和我的沉思

有一塊石頭，沉甸甸地壓在心頭。在我故鄉的一個山脊上，有一塊暴露的青石坂，上面的青痕恰似一個大寫的W字。當我第一次接觸他，我的心神為之一震，但被快樂的童年所忽視；當我若干年之後，再次審四視他時，心靈卻為之慚愧。

W——我是誰？

我是誰？我是誰呢？孔仲尼問河之流水，河水輕輕絮語：逝者如斯乎？不捨晝夜！這是感嘆歲月無情，人生易老，壯志未酬，早生華髮？他執著著他的追求，哪怕流水消失，夢斷列國！何況於我輩？

W——我叫什麼名字？

叫什麼名字，其實，對大多數人而言，你叫什麼名字並不重要。但對於追逐功名利碌之徒來說有姓名之名，到自我之姓；從名姓到名帖，從名帖到名片，再冠之以頭銜稱謂，唯恐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到頭來，要麼流芳百世，要麼遺臭萬年。屈原並沒有從貴胄之名姓中博取理想的現實，到是一曲《離騷》和“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而名垂千古。

W——我來自何方？

從哪裡來？從哪裡來！這是一個哲學般的命題。從東方而來，帶來太陽般的色彩；從西天而來，帶來涅般般的景界，如唐僧的榮耀；從太平洋海底而來，帶來神秘或異國的情調；從九天或地獄而來，不是靈性的歸宿，就是苦難的泥潭。從父性的宗族中而來，烙上遠古的神聖，從母親的血脈中走來，攜帶大地的芳香。李白從蜀道中走來，沾上峨眉月那皎潔的光環。小時候，聽長者們取笑我們是從石頭中而來，雖然沒有孫悟空那五座大山那樣沉重，但是有一種神秘至今叫人難以猜想。從石縫中而來，雖然是一個笑話，但是彷彿更有一種神秘。

W——我現在在做什麼？

做什麼呢？該做什麼呢？理解與現實的衝突無處不在。“為稻粱者謀”有之；“虎口奪食者”有之；為名利場奔波的蘇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