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慘呼是華人的口音。
殺上一陣,聲音漸漸變少,變低了,誰都不敢出聲,儘可能躲在陰暗處,放輕呼吸。一有聲響,搞不好三四把兵器就遞過來,當中可能有一二把兵器是自家人的。
大家就耗上了,只喜得林子裡的蚊子抓緊機會,狂咬所有人,又疼又癢,不過誰也不敢去打蚊子,由得它們來咬。後來第二天發現,每人裸露出來的面板都肥上了一層。
……
天終於亮了,微微的光線閃過,曹仁眼利,一眼看到,他和其它二人是三足鼎立,挨在一起,一個是元軍,一個是林邑人,三個人就那麼近距離呆到了天亮。
他一個手刀斬在林邑人的頸上,林邑人眼前一黑,倒下地去。
藉著光線,新一輪的狠鬥又再開始!
元軍的短劍,仿如手臂的延伸,一條增加了四十五公分的手臂,靈活有力,帶有可怕的殺傷力。在林中使用是如魚游水,得所其哉,相反林邑人遠不如元軍,雖然不少人已經換了短兵器,但還是比不上元軍有備而來,呈一邊倒的屠殺。
見勢不妙,有人吹起口哨,林邑人再閃。
這一場夜戰,損失極慘,元軍小分隊八十七人,有七個在睡夢中被殺掉,另有三十九人被殺死,僅三個人沒有傷,倒黴的是曹仁的第二個副官陳佳又被人宰了。
林邑人更慘,現場留下一百五十一具屍體(受傷的林邑人自動列入死人的名單中,因為元軍會補給他們一劍),其中有近七十具屍體是林邑人自己殺自己的……
再不能向前進了,小分隊就等在原地,小心提防。
臨行前,曹仁審訊了被他打昏的林邑人,那個林邑人交代,他們看到了曹仁的狗是公狗,就派出一條母狗去引誘公狗,然後用套子把上當的狼狗吊死在樹上。(事實上,叢林中有時林邑人的偵察兵潛伏的位置甚至離元軍不到二三米,隔了荊棘的偵察兵不發聲,氣味是泥土味,連狗狗也無法找著他們。)
曹仁潸然淚下,他在睡夢中被舌頭舔了一下,那是他的狗狗的魂兒回來向他報信啊!
一匕首就把林邑人穿了心!
三天後,部隊順著曹仁的路子陸續來到,他們一路人有五百人,分五個小分隊向前,五個小分隊全部會合,才知道他們這一路受到打擊很大。有一隊也是遭遇夜襲,哨兵被殺後,慘遭“滅團”,逃出來的只有二個人,有二個隊被打殘,只有二個隊好運一點,轉眼之間,死傷過半。
部隊整編成二隊,一隊有一百二十五人,一前一後向前進。
他們不是胡亂去的,去的是那屯縣與鄰國扶南接界的地區,那裡有河谷,還盛產貴重木頭,應該有些人轉移到那裡的。
部隊逆著湍急的河流前進,林邑人就是在雨季發大水時從上游往下游放木頭下來,沒有路,只能自己開路。
離開那屯有二星期了,是日,官兵們分享了最後一包牛肉,他們正式斷糧了。
按林邑人的設想,有叢林盡力阻礙元軍行動,待他們糧絕後,自然會迴轉縣城,想來元軍這麼好條件,吃不了苦吧。
豈知他們作的是如意算盤!
元軍出發,只帶了一個星期的口糧,堅持用到二星期,然後就開始如同蝗蟲過境,路上見什麼就吃什麼!
蛇、鳥、青蛙、野豬、穿山甲、昆蟲、蘑菇、樹根、樹芽、草皮,吸吮著花朵中的汁液……,只要一休息,士兵們就打量著各處的樹木,上去淘鳥窩,不過,所得的鳥蛋他們是不吃的,都留給了傷員。
有一次,士兵們看到一株多蟲的樹,大家抓到很多條軟體爬蟲,就把它們生嚥了下肚……
最美味的就是在淺水裡捉到的魚,有幾個高手,用匕首刺魚,一刺一個準,即時生吃,魚肉很鮮美(餓極了計程車兵們認為)。打死的動物,馬上提過去飲血,是傷員的美味補品。生肉切開,就往嘴裡送。帶去的火柴統統不能夠用了,全溼個透。
元軍動用了壓箱底的東西,那是壓制得很實的鹽塊和茶磚,按後勤部的看法,這些東西味道很差,如果動用,說明補給處於極度匱乏的狀態了。士兵們東西吃時往鹽塊上舔幾下,捏下一小塊苦澀的茶磚來嚼,不啻天上美味。他們要力求保持體液平衡,也是皇帝說的。
話又說回來,以前經過了求生訓練的陸戰隊員認為,林邑原始森林的物種豐富,其實很好過,總能找到吃的,當然那些吃的實在不能令人恭維。
活下來的人全面進化,成為了森林動物中的一員,過著茄毛飲血的生活,張著一雙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