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人也沒那麼順利,紀寧之前醒過一會兒後,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兒。母女倆到人家府上時,只見到榮親王陪著他大哥在院子裡飲茶聊天兒。安熙郡主瞅著倆兄弟那神色就知道這兩人根本沒為兒子的事兒傷敢情。於是她坐下後又在邊兒上,嘆了幾口氣,說了幾句看似安慰的話。
只是兩位國寶級的王爺除了與她打過聲招呼就沒怎麼搭理過她,壓根兒沒接過她的話茬兒。安熙郡主覺著沒趣,也沒再說下去,只是在一邊兒安靜地喝著茶。不然能怎麼著?這兩位可是她安熙得罪不起的人,尤其是聖上這位暴脾氣的大哥,連皇上都要禮讓三分。待到榮親王妃到了,她才起身一道去了園子裡轉悠。
潘若若自然也跟在了母親後邊兒,瞅準機會才說她擔憂紀寧表哥的身子,想去屋裡瞅瞅。
兩家本是皇室宗親,小時候紀寧與潘若若也在一塊兒玩過,雖說不是感情甚篤,但也沒紅過臉,榮親王妃不好拒絕人家好意,再說這會兒也沒心思去琢磨人家的用心,便使來跟前兒的人領著她去瞅瞅,心想有個人安慰下兒子也好。
潘若若來這兒的路上已得過孃的指點,走進睡房時,紀寧剛醒,屋裡候著的子衿見是稀客來了,立馬著了人去奉茶,安置好了潘若若,才立在了床頭邊兒。暗想這人怎麼來了?
打從潘若若一進屋,紀寧就知道她來了,卻沒啥心思搭理她,睜著眼躺了一會兒,就又閉上了。
潘若若見著他這神情,自然知道指不定是為了這些年沈嘉與自己的積怨,故意沉沉地嘆了口氣,卻沒出聲兒。她要早知道他惦著人家,她能這麼折騰?
紀寧知道她這是有話想說,指不定這會兒人家就是看他笑話來了,只是微微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依舊沒吱聲兒。
潘若若可不想白來這一趟,娘可是指了條明路給她,要再辦不成,就只能瞅著紀策娶沈嘉了。見著人家不願理會,不覺在心裡暗自輕笑了一下,才開口安慰道:“表哥這是何苦呢?”
紀寧原本以為她會嘲笑自己,早已做好了應對的準備,沒想卻沒從人家話語裡找到一絲兒嘲諷的意味,倒是真好像是在關心他似的。不過僅有那麼一瞬的意外,立馬就想起這人的秉性來,毫不掩飾地輕蔑一笑,睜開眼說:“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何必繞彎子。”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麼看不到人了呢?
☆、51
潘若若原本是打算讓紀寧對她稍稍改觀來著,可聽了這話,琢磨一瞬也就明白了,冰凍三尺豈是一日之寒,就算自個兒扮得有多關心他這表哥,人家也未必肯信。畢竟眼前這人是紀寧啊!從小被先帝和當今聖上稱讚為心細如塵,聰慧過人的榮親王世子怎會被她的小小伎倆欺騙?
卸下無謂的偽裝,潘若若直言不諱地說:“打小表哥便與沈嘉青梅竹馬,原本表妹我也不知道您的心思。那晚東淩河邊兒一出鬧劇,才算真看懂了,心裡著實替您惋惜。表妹我也不是來看您笑話的,只是想來提醒表哥一聲,多年的情誼怎會比不過一張聖旨?該爭的可千萬別拱手讓人。”
紀寧聽到這話,倒真是挺意外的,但也知道對方絕非這幾句話這麼單純,可聽不出她這話對小嘉有什麼敵意,於是不動聲色地閉上眼,繼續養起自己的神來。其實不用潘若若提醒,他也絕不會輕易放棄。小嘉可是自己的命哪!若是沒了她,紀寧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了卻殘生。
潘若若見他再不願搭理自個兒,坐了一小會兒便起身告辭,來這兒的目的已經達成,她也不想老坐在這兒礙眼。
待潘若若出去,紀寧閉著眼沉默了好一陣子才問床邊兒候著的子衿:“沈飛來過?”
早上他喝得伶仃大醉,只依稀記得沈飛那張熟悉的臉曾出現在眼前,自個兒就好似跟那兒發了一場夢似的,早已分不清究竟什麼時候是真,什麼時候是幻。看來這酒,往後還是少喝點兒!
子衿早上剛捱過榮親王一頓板子,這會兒是連凳子都沒法兒坐,雖然榮親王體恤他多年照顧殿下有功,沒真讓人狠狠地打,但這傷也不輕。聽見殿下終於問起早上的事兒,沒忍住,就哽咽著應了:“回殿下,不止沈二公子來過,沈小姐聽說您病了,也親自來看過殿下了。”
子衿這些年可是親眼瞅著殿下是怎麼稀罕沈小姐的,要說這世上只怕沒有第二個人比他更清楚了。之前只當了殿下是愛屋及烏,對沈小姐好,就和沈二公子似的,當了沈小姐是親妹子。但今早這一場鬧劇,他哪能還如從前一般想啊?可想明白了,難免也為自家殿下難受,也不知殿下如今心情是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