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特吐,我的心裡一時間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除了心疼、不忍,更多的還是後悔,暗地裡,我對自己狠狠地啐了一口,趁人之危,還是趁我最愛的寶之危,真TMD混蛋。
“寶,喝點兒水吧?”當我從廚房拿水過來給寶的時候,寶已經吐完了,正坐在地上淚眼婆娑地順著氣。
他接過杯子,先是漱了漱口,然後又喝了個見底,才感覺好受許多,狀態也逐漸恢復過來。
而直到此刻,我才倏地意識到,我的杯具很有可能從現在起才算真正開始。
因為,清醒後的寶第一個注意到的就是,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條小小的三角褲,若仔細看,肌膚上甚至還留有未褪的情潮。
立即的,他抬頭瞪向我,終於有了焦距的眼睛裡滿是羞憤和怒火,我被他的眼神逼退數步,心臟嚇得撲嗵亂蹦,無比懊悔地,我說:“對不起,寶,我再不這樣了。”
寶盯著我,胸膛劇烈地起伏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掙扎著要站起來,於是我忙的上前想要扶住他,可我剛動了一下,令我完全始料不及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寶手裡的玻璃杯子猛地向我襲來,擦著我的肩膀重重地落在了我身後鋪滿瓷磚的牆面上,瞬間摔成了粉碎,像是一種世界的崩塌。
我怔愣住,許久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竟是真真實實地發生著。
寶拿杯子砸我,使的力氣還不小,我甚至感覺到,有幾片飛濺的玻璃碎粒已經劃傷了我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膚。
我感覺不到疼痛,只是嚐到了心碎的滋味兒,從前的寶,無論我怎麼樣對他,我做什麼,他都不會狠下心腸傷害我一絲一毫,然而現在……
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面對一個可怕的疫病患者,不惜以任何激烈的方式來阻止我的靠近。
寶,剛剛你明明有叫我“包子”的,你忘了嗎?還有你倒在我懷裡時唇角盪漾著的化不開的溫柔和滿足,我相信那絕對不是我的幻聽也絕對不是我的幻視。
難道,只有在酒精的作用之下你才肯放任自己那麼對我?
而,清醒後的你,竟是如此殘忍。
“寶……”當寶終於扶著牆壁掙扎著站起來走向衛生間門口的那一刻,我還是忍不住地拉住了他的胳膊,我說:“別這麼對我,求你,寶,我愛你,我沒你不行的。”
寶停下來,我可以感覺得到他的整個身體都在輕顫微抖,他並沒有看上我一眼,只是望著前方,冰冷的視線中滿是決絕的光,然後,他開口了,語氣淡得像白開水,他說:“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沒誰是不行的。我們分開了五年,這段時間你不是也過得很好?從前的一切只是我的少不更事,現在,我早已經無法忍受自己再愛一個男人,所以,我勸你也就此罷手吧?反正你也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同性戀,找個好女生談一場真正的戀愛應該不難,何苦在我這麼棵樹上吊死?”
頓了一下之後,他繼續說下去,我想讓他停止的,我想求他別再傷害我,可是,最終我還是什麼也沒有做,只能絕望地看著他的嘴巴一張一合,任由從他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無情地幻化成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刺進我的心臟,他說:“兩個男人做這種事,讓我噁心。”
我的呼吸猛的一窒,然後,手慢慢地鬆開來,僵硬著一點一點地垂下去……
心,霎時,空了。
作者有話要說:
☆、長大了
寶離開之後,我在衛生間裡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傳來一聲沉悶的“撲嗵”聲,我才恍惚地回過神來。
我走出去尋找聲音的來源,然後就看到書房的門半開著,而寶,正靜靜地躺在裡面的地板上,沉沉地睡著。
將寶抱起來輕輕地放進沙發裡,為他擺好枕頭,蓋上被子,之後,我退出來,卻在關門時,發現房間裡面的鎖是突出出來的,於是我立即明白了,原來寶在進書房時有反鎖門,卻可能因為酒醉的關係,手不太利索,鎖是按出來了,卻沒能對準鎖孔,所以,在他撐不住而應聲倒下的時候,門才會被震開。
我扯了下唇角,連苦澀的滋味兒都已經感覺不到了。
走回自己的房間裡,我看到寶的衣褲還散落在床上,將它們疊好之後,我想了想,還是應該將它們送到書房去,因為寶的衣服都在他自己的房間裡,而他的房間正被安安霸佔著,明天早晨他若起床後只剩一條小內褲大概會賴在書房裡不肯出來吧?
將寶的衣褲放在書房的桌子上之後,我又去了衛生間,在用掃帚清理著玻璃杯碎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