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已經踏上一階馬凳,所以,居高臨下。看著他向我跑過來,竟然,是小跑?他臉上的表情可真正比承陽臉上的單純還真實,帶著渴求,還有一絲瑟縮,
“能,能讓我再看看你嗎,”
我還側著身居高臨下看著他,他微仰著頭看著我,承陽緊握著我的手也望著我————所有的人都看著這一幕,兩位皇子微仰著頭,俱都無比專注地注視著這一襲黑衣,黑紗遮面的少年人。
“殿下一天前還曾因為這張臉皮差點一劍殺了奴才,奴才認為,殿下還是不看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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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對這位爺一不好奇,二沒興趣,三也還記著他刺過來那一劍的仇,口裡稱“奴才”,可說的倨傲。說完,撩袍登上馬車,卻———
他竟然雙手抓住了我的袍擺?!這下,是全然的仰望著我了,
“你和他真象!”
只為了說這句?那雙眼裡的迷離,淡淡的哀愁,驚懼,甚至,痛恨,傷心————我還沒看懂,他鬆開了手,退後一步,轉身走進了他的府邸,全場人都看著他的失魂落魄————
老子確實被搞的有些莫名其妙。
到馬車裡,老子就掀開了面紗隨手甩一旁,一屁股坐軟榻上張開雙手嘆了口氣:這他媽日子過的既無聊又莫名其妙,都是些什麼人吶!命被他們捏在手裡,可怎麼著自己又翻不起個大浪,習享啊,這日子過的窩囊!
他進來時,站那兒望著我,我瞟他一眼就閉上了。權勢、陰謀、算計————跟老子統統沒關係,老子只想過以前“吃喝嫖賭抽”的無拘無束的日子,為什麼偏偏讓老子投身到這樣個環境?賭場,妓院,只怕老子混的還熟些————
他走過來安靜地坐我身旁,揀起一旁我丟下的面紗在手裡撫摩著,低頭思索著什麼,
“羅祥,王大人呢,”
“王大人在外侯著呢,”
“讓他進來,”
是王韶。恭恭敬敬上得馬車來,先行了禮,跪坐一旁。我也有些奇怪,他怎麼在這兒,他和李雄不是一直在晉陽王府坐鎮嗎?
承陽也一直沒做聲,只低頭摩索著面紗。這才是這孩子城府的一面。
“怎麼回事,這麼輕易就要到人?”喃喃著,象在自言自語,可,王韶已經抬起了頭,那張圓圓的臉旁一派沉靜,
“殿下何需有此一問,那薛道蘅在長寧王府本就是無足輕重一人,殿下既然親往索之,九王爺當然會予,”
“可,”他突然轉過頭看著我,“九哥一直雖荒唐,可也不糊塗,這是他魂不守攝時應承下來的事兒,我怕他將來想明白了——…”
“殿下多慮了。九王爺荒唐處世,舉朝皆知,皇上雖寵愛有佳,可著實也沒寄予厚望,長寧王為所有藩王中唯一沒有兵權者即可知,皇上對九王荒肆不可理喻之舉也是大為憂心的。請恕下臣妄議,九王爺年初稱薨,舉一封國為其披白髮喪,而己坐棺槨內遊街嬉賞,實屬荒唐之至!試想,此等———能堪大任?————”
哈哈,老先生說著手都在顫!可想,氣的有多厲害!可老子算是聽的由衷佩服起來:嘿,這九王爺是個人才咧,這種損招子玩法兒也想得出來?說自己死了,讓一城的人為自己披麻戴孝,然後,自個兒坐棺材裡讓人抬著遊街看熱鬧,真真————瘋子一個,不是嗎!
老子不禁笑起來。
“王大人!”
老頭子還在感嘆,承陽突然喚了聲,王大人不解地望向他,我也望向他,————他一直盯著我,一手過來抓住我的手腕,
那雙看著我的眼睛裡毫不掩飾著怒火,因為————因為我的笑嗎?
老子任他掐著手腕,笑地更燦爛了。
是他自己先緩過來。抿了抿唇,他鬆開我的手腕,再看向他的老臣子時已經是一臉平靜。
“王大人,我想見見薛道蘅,”
“殿下,此人相貌醜陋,怕——”
“宣!”
別說王韶以貌取人,這進來的一個瘦小老頭兒,真不是一個“醜”字能形容,寬寬突顯的額壓榨地五官全擠一塊兒,右臉還有一大塊兒疤跡,長成這樣也要點板眼咧,不過,那雙眼睛————人,是要看眼睛的,那裡面的精道——
“見過晉王爺,”不卑不亢,一揖首,
“先生請坐,”承陽臉上沒有現出任何因為他樣貌的驚訝,禮貌一抬手,相當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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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這些年受委屈了,承陽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