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一改之前對女人的毫無興趣,變成來者不拒的浪子。
幾乎每次的社交宴會里,都能聽見一、兩句有關他的緋聞。若薇聽到時,總有椎心刺骨的疼痛。她強行壓制這份感覺,裝作不在乎。久而久之,好像真的不在意了。
隨著下爐人潮從美術系館出來,若薇一身白衣黑裙,清雅秀麗得像雨中的玫瑰,得到不少愛慕者的眼光注視。
微雨洗春色,諸風生晚寒。
如絲的細雨隨風吹來,握在手中的傘也無法抵擋所有的寒意。路上行人弓著背撐傘與風雨奮鬥,站在廊下的若薇憂鬱的凝視了一會兒,垂下眼臉,陷入沉思。
春天晚娘臉,總足霪雨霏霏,細如愁的無邊絲雨令人也多愁善感起來。難怪這蹄子心情不好。
把道幾日的壞心情怪罪於天氣,若薇開啟手中的自動傘,加人與風雨搏鬥的人群,一手抓緊肩上沉重的揹包。
走著走著,突然發現身前擋了個人。
說擋也不對,那人並沒有阻止她繼續前進,只是以後退的方式走在她前面。好奇怪,是哪個無聊男子用這種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力?她瞪視綴滿雨珠的義大利制皮鞋,上面沾了些汙泥,若起來滿礙眼。
若薇好奇地抬起頭,觸目所及的俊逸臉龐,及一雙熟悉無比的深炯眼睛,嚇得若薇將傘摔落,還是那人手忙腳亂地接住。
“若薇……”
他微嘎的嗓音,彷彿是穿透魂縈夢繫的思念而來,若薇慌得只想掩住耳朵。
“若薇……”
“走開!”礙於淑女形象,她只以冰冷的語調驅逐他,眼光垂視地面。“請不要檔路。”
“如果可以走開,我不會回來。”
他聲音中苦澀的暗示,使得若薇不忍心地抬起頭。
這一眼,讓她看清他的消瘦,容貌依然如往昔美麗,只是不復之前的瀟灑帥氣。黑得發亮的頭髮顯得凌亂、糾結,像有幾日末整理似的。總是神采奕奕的眼睛,此時黯淡下來,寞落的眸光間,有著為情苦惱的憔悴。
“我無法不來見你。”他輕輕道,臉上帶著微笑,眼神藏著淒涼落寞。
心絃微微震動,然而舊有的記憶太令人難堪了。若薇像逃避一場惡夢似的移開視線,直往前走,夏曄撐著傘追在她身邊,藍色的傘面始終罩在她頭上,將風雨隔離。
見他不顧自己,淋得一身溼,若薇的態度緩和下來,輕喟一聲後幽幽道:“見又如何?”
能一年不見面,表示可以十年不見她,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輩子都甭見面。既然如此,何必再相見,攪亂她的心?
“不知道,只是想看看你。”
他無所謂的語氣,令她著惱。若薇負氣道:“現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他瑟縮了一下。“你……還生氣?”
是啊,任何女子遇到那種事,都會一樣生氣。若薇沉默著,離開學校大門,準備到路旁招計程車回家。
“你去哪?我送你。”夏曄攔住她,不讓她叫車。
“不用。”她厭煩地推開他。
“若薇……”他抓住她的胳臂,若薇驚慌地瞪視他。
“你救強迫我,我就大叫。”
夏曄僵白臉,神情受傷。“這麼絕情?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我們已經說得夠清楚。”
“那又如何?”夏曄表情沉痛。“我用了一年的時間,還是忘不了你。天罰我要為你相思一輩子。”
“夏曄,你不要這樣。”越來越多人的眼光投過來,若薇輕蹙著眉,不想成為眾人的注目焦點。她放棄叫計程車的打算,領著他朝前走。
“你到底想怎樣?”她煩躁道。
“想見你,跟你談話。”
只是這樣嗎?為什麼他總是在她心情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時,又出來搗蛋?她以為她說得夠清楚了,夏曄還是不肯放棄。
若薇走進一家消費額頗高的精緻西餐廳,免得遇上同學尷尬。還不到晚餐時刻,餐廳裡空空漾漾。她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夏曄一言不發地坐在她對面。
各自點了杯咖啡,沉默的氛圍在咖啡香裡飄蕩,夏曄的眼光始終籠罩住若薇,那樣痴迷又執著,再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忍不住心軟。
被這樣的男子愛上本來是件好事,偏偏她心裡有了別人。兩份感情在心裡拉扯,無論哪方贏了,她都註定要受傷。為什麼不能同時擁有?若薇貪心地想。
她不忍心看夏曄為情所困,又捨不得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