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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道:“麻煩你,給我兩捆蘆草。”

店家不放心,瞪視著他問道:“你的馬我已經給你喂上了,你要這蘆草做什麼?”

寧茨道:“我睡覺好打呼嚕。我怕影響我老婆休息,就將就著圍著蘆草坐一夜。”

店家感嘆道:“你真是個好男人,這麼細心!哦,請稍等!”轉身走進暗室,抱出一床褥子,遞給寧茨,道:“給你禦寒!”

寧茨對店家是千恩萬謝,告別店主人,抱著蘆草和褥子回到客房,輕輕放在地上,轉回身關上門,插上門閂,然後把蘆草鋪在炭盆旁邊,自己和衣倒在蘆草上,把那床褥子蓋在身上。躺了一會,見呂瑛肩頭微微起伏,想必她又在傷心,知道勸也無用,便說道:“恩人,不要胡思亂想了,請你早些安歇吧!明天,我們還要起早趕路呢。”起身把那條褥子給她蓋在身上,然後背靠著炕,抓一些蘆草披蓋在身上。

呂瑛原本抱著殉夫 念頭,心裡反而坦然了許多,什麼恐懼呀,孤獨呀,悲傷呀,統統都拋到九霄雲外了。然而,活著不容易,死更不容易。說來也怪,每每在她心裡升起尋死的念頭是,腹中的胎兒就蠕動一陣,似乎在提醒她還有一個生命存在。一時,她真是柔腸百轉,傷心欲絕,卻下不了狠心,心裡暗自盤算:“我要再忍耐幾天,等到把孩子生下來,送與別人撫養,再去追隨丈夫,也算對待起他了。”前思後想,肝腸寸斷。雖然甚是疲勞,但是卻毫無睡意,心裡總覺得沒底。況且與一個陌生的男子同處一室,難免緊張,只覺得心裡砰砰亂跳,躺在床上,如何能睡得著?迷迷糊糊的,忽聽得遠處傳來一陣雞叫,想來已經過了三更,不僅不困,反而越發精神了。側耳聽聽,睡在地上的寧茨齁聲正濃,不由得暗暗嘆口氣,吹熄了床頭櫃子上的油燈,依然緊握著那柄匕首,閉著眼睛養神,努力不讓自己去想心事,可是偏偏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丈夫的形象,越發的清晰起來,恍惚就在眼前,似乎聽得丈夫的聲音:

“你怎麼還睡著呀?我要走了,你也不送送我。”

呂瑛忙問:“你要去哪裡呀?”

“我去找陷害我的兇手報仇。”

“你去了,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你走了,我怎麼辦?”

“你照顧好自己,還有,那未出世的孩子,也拜託你了!”說著,姜武轉身離去。

呂瑛大叫著:“你不能走!我不讓你走!”撲上前去,欲抱住丈夫的腿,不知為什麼,卻沒有抱住,眼睜睜的望著丈夫飄然離去。呂瑛絕望地大哭,眼見丈夫的背影消失在雲層裡,竟然癱倒在地,抽抽噎噎的,不知不覺的,竟然睡著了。

呂瑛醒來時,太陽已經升起一樹梢高了。聽得外面的鳥叫,猛然想起了什麼,急忙低頭察看自己身上,見衣裳穿得還齊整,沒有被人動過的跡象,方才鬆了一口氣。她翻身向炕前地上看去,只有一片蘆草,卻不見了寧茨。心裡正覺得詫異,忽聽得一陣腳步聲響,寧茨推門走了進來。

寧茨笑道:“哦,你起來了。早上外面太冷,你多睡一會不妨事的。”

呂瑛只是望著他苦笑一下,馬上就轉過臉去,卻不說話。

寧茨出去要店家給呂瑛送壺熱水洗漱,自去店門口收拾車馬,準備一些草料,一切都妥當後,便回到客房,見呂瑛已經洗漱完畢,就站在客房門口喊道:“店家!給我們上些早點。”

店家應道:“好咧!”

過不多久,店家端著托盤走進客房,對寧茨說道:“小地方,早上沒有什麼好的,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寧茨見是兩碗小米稀飯,幾根油條,一碟肚片,一碟魚片,一碟醬豆,另外還有幾個茶雞蛋,便笑道:“哎,出門在外,就這,已經很不錯了!謝謝你!”

店家道:“請慢用!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一邊說,一邊點著頭,退了出去。

寧茨過去關上門,對呂瑛作個手勢,道:“恩人!請用早點!”

呂瑛見到甚是小心,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又彬彬有禮,心裡暗暗感激他是至誠君子,戒備之心頓時又消除幾分。轉眼看到托盤上的早餐,忽覺得肚子咕嚕嚕作響,甚是飢餓,不等寧茨再次開口相讓,急忙走到桌前,在椅子上坐下。她出身於寒儒之家,自嫁與姜武后,平日裡大都是粗茶淡飯,就是逢年過節,也不曾吃過這樣講究的飯菜。偶爾參加街坊鄰居家的喜慶宴會,也就是大塊的肉,大塊的魚,不曾見過這等做法。當下食用時,心裡甚是不安,也不動筷,只端起一碗小米稀飯,拿起一根油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