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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王府那些侍衛尚僵在路邊,君霐眉一挑,眼一瞪:“走啊。”

這才一個個龜裂,趕緊給王君行禮,七手八腳爬上馬,慌慌張張地起程,走了老遠才想起隊形儀仗什麼的。敢情自家世女就是這樣的,前途渺茫呀……

君霐無奈搖頭,就這麼放出去了,也不知得嚇壞多少人。

眼看著車隊去得一點影兒都沒有了,才帶著眾人轉回屋去,主僕們看著有些空的屋子,心也開始覺得空起來,尋摸張椅子呆呆坐下,不知道該幹什麼。記得她在襁褓裡彷彿還只是昨天的事,摸摸眉間,還記得那麼點的小娃兒,口口聲聲說什麼和尚們一對天眉最好看,每每看他畫眉就將一張臉擠成包子樣,直直盯得他畫不下去。每天挖空了心思千萬百計干擾自己剃眉,多少年了,就這麼一對天眉,自己也看習慣了。那舉著怪異的小鉗子,淚汪汪地叫著“爹爹,我給你修,別剃了”的小女娃彷彿就在眼前,原來,這就已經過了十八年了呀……

君霐剛覺得心酸,榕叔已經不知道也想起什麼,低頭抹起了眼淚,午飯端了上來,主僕兩個對坐著,誰也沒胃口。

好一會兒,榕叔擦了擦眼睛,忍著難受安慰道:“少爺你別太擔心了,小姐性子是懶散了點,但聰明著呢,吃不了虧,何況還有釵嬤嬤她們看著呢,沒事的。”

君霐輕聲一嘆,他哪裡是怕女兒吃虧了,太平什麼性子,誰能比他這個當爹的更明白?不過是天下父母心罷了,那孩子純粹只做自己的女兒、只屬於自己的人生,已經過去了。

不自覺又摸進太平屋子裡,左右環顧著,不經意間瞥見梳妝檯前端端正正放著的東西,一愣,然後“哎呀”一聲驚叫起來——御賜的玉龍金冠!他讓女兒就這麼扎著一條麻花辮上了京城!

太平一直覺得自己氣質沉穩為人端莊,演得皇帝扮得太后,想讓自己受驚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一樣的事情,但就這麼個形象,在車裡看到睡得幾乎流口水的明緣和尚時,還是悲慘地坍塌了個一塌糊塗。

第三章 修心(4)

這是個什麼世界呀!這年紀輕輕的和尚跟著她一個妙齡少女,非親非故無情無理沒名沒分的算是個什麼事?難道都沒人管?他師父幹嗎去了,不是每次看著她都是一副褻瀆神佛的表情嗎,怎麼這就放著羊羔入狼口了?小孩不聽話,用棍子,用板子,用戒尺,用皮鞭呀,棍棒底下出英才,為了我佛的明天,為了佛學的未來,為了正果,為了成佛,為了一大好和尚不至於半途夭折,哪怕上老虎凳都行呀!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呀,這和尚他不光年輕,他還粉嫩嫩的是個大美人呀,這讓她怎麼跟人解釋呀!可憐她的清白名聲,哪有黃河來給她跳一跳……

世上唯男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

這日,太平入世,青衣素髮,隨身,丫頭一個,和尚一位,有人笑輕狂,有人罵荒唐,不管怎樣,她來了。

第四章 王府救(1)

康靖王府派來接她的,是依照她的身份出行所允許的最高規格,派足了十二騎侍衛,一輛四匹馬拉的四輪馬車,外加一個車伕。

侍衛都是高挑健美的青年女子,一色的騎士裝,英姿颯爽,而且眼神銳利,看得出來是真幹活的,不是儀仗隊。車伕沉默寡言手腳麻利,多一個字沒有,個性得很。馬車車身上堂堂正正地紋著家徽,外面夠華麗裡面也夠奢侈,連那四匹拉車的馬也像是四胞胎,一模一樣的通體雪白高大神駿,和車廂配起來天衣無縫,就是不知道是照著車廂配的馬還是照著馬打的車廂。總的說來,算是中規中距,沒有半分委屈她,不過,也就這樣了,長安哼了一聲,顯然是不滿意。

這小孩自小對衛家人有成見,不說也罷,太平將手放在她的頭上做摩頂之狀:“女兒家,要大度,不可糾纏瑣碎小事。”她是心裡有愧,長安自小跟著她,她自己彆彆扭扭的沒適應過來,連帶長安也不知道教育得對不對,最近才開始反省,時刻謹記著要像培養一個頂天立地的(前世的)男人一樣去要求長安,以防將來她娶不上相公,都是她的罪孽……

這是個異常古怪的時空,不光是陰陽混亂,連文化技術方面都是混亂的,絕對不是光古代兩個字就能全盤套用的,細節方面往往能驚得人(只太平)厥倒。就比如說這輛馬車吧,這是一輛很正宗的四輪馬車,但據太平所知,中國歷史上從來沒有過四輪馬車,這主要是因為中國古代一直沒有解決四輪馬車的前輪驅動和轉向問題。

她們也有三皇五帝,她們也號稱炎黃子孫,甚至四書五經一應俱全,佛道儒,甚至“子曰”都曰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