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年輕人掐滅了手中的香菸,摘下墨鏡,露出一雙鷹目,伸手過來道,“我叫沈傑,幸會。”
“叫我扁鵲好了。”
“好,扁鵲先生,請上車。”沈傑微微一笑,走過去拉開車門。
陸希言把皮箱交給嚴小寶放進了車的後備箱,然後上了汽車。
沈傑親自開車,看的出來,他的駕駛技術很不錯,在人流密集的馬路上,都能將車開的又快又穩,而且感覺不到太多的顛簸。
“扁鵲先生是第一次來昆明吧?”沈傑一上車,就開始攀談起來。
“是第一次。”
“那你算是來對了,這昆明可是個好地方,今天晚上好好歇一宿,明天我開車帶你出去兜一圈,昆明還是有好多不錯的地方的。”
“沈先生,我不是來遊山玩水的。”
“就算是明天要上戰場,那該吃,該喝的還得喝,該玩的還是要玩的,人生不能留下遺憾不是嗎?”
陸希言沒有搭碴兒,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習慣和生活方式,沈傑有這樣的想法也不能算錯,起碼他是一種樂觀的態度在生活。
抗戰爆發後,北平,上海以及南京許多的高校都搬遷到這裡來了,還有許多逃難的百姓,昆明城內人口暴漲,成了西南大後方軍事文化中心。
“我在翠湖飯店定了一桌酒席,為先生接風洗塵。”沈傑道。
“不用那麼麻煩了,我這個人對這些沒有太大的興趣,沈先生,我們隨便找一個小飯館吃點就可以了。”陸希言道。
“這若是戴老闆怪罪下來,我可擔待不起呀。”
“沒關係,你就說是我執意如此,他不會怪罪你的。”陸希言不喜歡張揚,翠湖飯店那是什麼地方,他沒去過,也聽說過的,是昆明最好的飯店,去吃飯的人哪一個不是有錢的權貴。
他不是怕被人認出來,而是真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凡是小心無大錯。
“好,既然這樣,那就聽扁鵲先生的,我知道有一家小飯店,他家的野味做的不錯,而且價錢還很公道,我帶您去嚐嚐?”
“也好。”陸希言若是再拒絕的話,那就是不識抬舉了。
在沈傑的帶領下,三人把車停在一個巷子口,下了車,進入巷子,藉著昏黃的路燈往前走了大約二三十米的樣子,才看到一家小飯館門口挑著布簾的招牌。
沈傑跟老闆很熟,進去之後,直接陸希言往裡面走。
一個小包間,空間不大,私密性很好。
“你們先坐,我去讓老闆上菜。”沈傑招呼一聲。
小飯館的野味確實做得不錯,尤其是幾道臘味兒,陸希言吃的非常香,要不是有事在身,他都想買上一些臘味帶回去了。
陸希言堅持不喝酒,沈傑只好自斟自飲,吃過飯後,送他去旅館安頓下來,並約定明天一早過來接他去公司正式談事情。
為了配合陸希言這邊的走私生意,戴雨農也在昆明註冊成立了一家貿易公司,兩家公司達成合作協議,利用正規的貿易為走私藥品以及其他違禁戰略物資做掩護。
對國內而言,有些戰略物資是歐美對中國禁運的,如果能搞到國內來,那是求之不得,所以,就算公開運輸,也不會被查處,除非有人利慾薰心,寧願大家都做不成,也不讓別人做。
國內其實風險不大,而且軍統想要走私的話,又是對國民有利的事情,只怕高層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反而風險最大的是從國外把物資運進來。
陸希言需要尋找可靠的合作伙伴兒。
這是他解下來需要考慮的事情,飯也需要一口一口的吃才行,先把藥品走私的陸路渠道打通了再說。
第二天一早,沈傑就派人了嚴小寶開車過來,把陸希言接到了公司。
“扁鵲先生,昆明公司暫時由我負責,按照您跟戴老闆的定下來的規矩,您從河內發過來的貨,我們負責幫您通關,只要貨到了國內,您就放一百個心,絕對沒有問題。”沈傑道,“至於走賬的問題,還是老辦法,錢、貨分離,走海外賬戶。”
“可以。”陸希言道,“我也只是一個代理人,其實背後跟戴老闆做生意的另有其人。”
“明白,兄弟我也是替戴老闆賣命的,咱們算起來是一樣的。”沈傑哈哈一笑,“扁鵲先生,您痛快,我也痛快,戴老闆的意思是,能否把預付款降到百分之三十,等貨物出手之後,再付全款。”
“這降低的幅度有點兒大了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