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論財力,遠在其他幾大家族之上,這些您表面上看去差別不大,但實際上京城人都知道,費家的勢力不僅僅在商鋪上,更遠觸及商隊貿易,所以他們可以完全自立盈虧,不受其他幾大家族的共通,甚至當年與‘紅雲’‘塞宛’通商時,這些家族還要看他們的臉色。”
“這就奇了。”我目光不住的遊移,仔細觀察了下,確實發現雖然各家都是精緻高雅的裝飾,但有費家印鑑的商鋪東西的確新奇些,“按理說六大家族各自發展,怎會如此不平均?莫非費家出了商界奇才?”
嚴遙搖搖頭,“不是,其實人們只知六大家族,其實當年建朝時,是七大家族。只是石家一門當年被滿門抄斬,所有石家的生意都歸了費家,費家自然比其他家族強悍些。”
“石家?”為什麼我收集的資料中,竟然缺了這一個家族?還是因為本就被滅門,所以易承烈也認為無關緊要而丟開了?
“石家當年是皇上最器重的家族,所以才將通關貿易交給石家,石家的壯大可以說是在七大家族中最鼎盛的,也就是那個時候,皇上忽然下旨說石家藉由通關之機,與‘紅雲’軍政聯絡,意圖引軍‘梁墨’,還將‘梁墨’的米糧由商隊運往‘紅雲’,給滿門抄斬了,而他們的生意就成了費家的天下。”
“很是古怪。”我淡淡的說了聲,“漫說一個家族不可能有造反的能力,便是‘紅雲’也不會輕易相信,就這麼抄斬了,似乎皇上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誰知道啊,宮闈之事我們平民百姓根本不會知道內幕,再說都十四五年了,皇上剛登基時的事,誰還記得?”
我聽著他的話,不時搭上一兩句,兩三個時辰已聽聞了不少六大家族的傳聞密聞,明爭暗鬥的笑聞,眼見著天色漸暗,我忽然冒出了一句:“嚴遙,以楊雨的名義,替我下一張拜訪帖,拜見夏家的家主。”
六大家族,曾經為易氏打下天下的六個部落,實力侵佔了‘梁墨’江山的各個角落,上及軍政,下至商戶,幾乎沒有他們觸角伸不到的地方。百年的根基更是不可輕易撼動,曾經的功勳也無人敢攝其鋒芒,便是皇族,也對他們的伸展無可奈何。
當我說要拜訪六大家族的時候,易承烈雖未說反對,卻也是嘆息無奈。在他看來,六大家族是如今‘梁墨’的棟樑,也是雞肋,皇族若有半分怠慢了他們利益的地方,必然是聯手上本奏請修改。
可易承烈不知,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同樣的六大家族,彼此之間誰也不想落在下風,明爭暗鬥自然少不了。
如今我的居所,是易承烈安排在城東一個不起眼的小屋,一切都照著普通人家的住所佈置,沒有半點奢華。
院門外,嚴嘉已在等候,見到我們迴歸,立即迎了上來,“小姐,信件已送達,那些尾隨的人也被我甩掉了。”
“他們都屬於哪些人?”楊雨兩道奏表橫空出世,危及無數人的利益,坐不住的人已然蠢蠢欲動了。
“兵部侍郎家的護院、禮部尚書的貼身護衛、還有中書令家的探子,但是有一波行蹤最隱秘的,我甩掉頗費了些力氣,不敢反追蹤。”
“辛苦你了。”我笑著點頭,心頭已有了計較。
兵部易承烈滲透最多,看來易承烈確實做到了他對我的承諾,沒有將我與他聯手的事傳達下去,這批人該是忠於他,想要將彈劾易承烈的搗亂之人挖出。
至於禮部,這應該和六大家族脫不開干係,尤其是費家和夏家,只不知到底是誰了。
中書令司文職,職司起擬旨意文書,萬事由皇上授意,莫非……
一個楊雨,竟然驚動了這些許人,不知明日我第三道奏表上書,又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濃濃的藥味傳來,我竟覺有些頭暈,也不知是身體對這味道的抗拒,還是我真的又到了服藥的時辰。
果不其然,剛進自己的房間,就看到桌上一碗散發著熱氣的藥,還有桌邊低誦著佛經的莫懷旻。
藥碗熱燙,才觸上我就抽回了手指,看著微紅的手,感慨自己剎那的走神。
手指,被他握住檢視,我看著桌上的藥碗,“莫公子,你如今是送藥越來越勤快了。”
他睜開的雙眸中有微微的責怪,“那是因為你身體越來越弱,街頭行走卻越來越長,終有一天,我也有無藥可施之時。”
“那便請你在無藥可施之前告知我一聲,我也好加快計劃,只要了卻心願,死又如何?”
他忽然站起身,雙眸中的怒意更盛,從未見過他動怒的我驚的不知該說什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