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讓自己隱藏瞭如此久的身份暴露;可我還是鬼使神差的做了。
安慰著自己冷靜,那鴿子是從王府中放出來的,大家一定以為鴿子飛去了它想要送達的地方,不會懷疑到我,不會的,不會的……
馬車在莫府門前停住,我拎著自己的小籃子晃晃悠悠的下了車,娉婷逶迤而行,冷風吹過,背心一片冰涼。
當我聽到呂郡丞的馬車駛離的聲音,腳下的動作也無形快了,一路穿過院子進了房門,將興奮叫嚷著的亦蝶關在了門外。
幾乎帶些顫抖的手指,小心的將鴿子從籃子中抱了出來,見了光的小傢伙開始不住的咕咕啼叫,也不住的撲騰著。
手指,撫著光滑的竹筒,心思電閃而過。
司馬重如此急切,必定是緊急軍情,說不定就與哥哥的圍城有關,無論如何我是不能再將這隻鴿子放走。
一咬牙,我伸手揭開了火漆,毫不猶豫的取出竹筒中的信箋。
“二皇子殿下如晤:吾收風家軍中訊息,風氏父子中計,兵力已散,爾速藉此機會,揮軍東行,時機難得,七日內須有所動,切切!”
落款——重。
我眼前一黑,身體搖晃,手指撐著桌沿才沒讓自己摔倒。
短短十數字,在我眼前不斷的翻滾著,飄蕩著,告訴我太多太多的訊息。
二皇子、東行,這些字眼分明指向了一個國家——‘梁墨’!
風家軍中訊息——哥哥和爹爹的軍中有內奸!
風氏父子中計、揮軍——他們要對付的人,是爹爹和哥哥!
當我再拉開門時,臉上已是一片平靜,站在莫懷旻面前,我只有淡淡的幾個字,“莫公子,我要出城,無論任何方法,我都、必須、出、城!”
21 出城之路 佛緣相護
他雙目清澈,凝望著我, “好!”
他沒有問我原因,就連神情都沒有半分驚訝詫異,反倒我被他的鎮定愣住了表情。
“替我照顧亦蝶,我不能帶她。”低聲叮嚀,思慮再三。
平靜依舊,古井不波,“好!”
“不要讓她知道。”中肯託付,凝重幽咽。
回應我的,是一個輕微的點頭。
不等我謝,他手指微抬,木門在我面前闔上,擋回所有在齒間流轉未出的感激。
夜色降臨時分,我捧著手中的書靜靜的讀著,耳邊傳來亦蝶呵欠連天的聲音。
沒有半點睡意,耳邊的水漏在一點一滴的流淌著時辰的轉換,我在等待,等待天欲破曉前一個時辰的到來。
緊張,完全無法入眠,只是撰著手中的書,努力讓自己沉浸下心。
“夫賢人在而天下服,一人用而天下從。”我手指從書卷上細細的撫過,看到書卷字旁一排雋秀的字型,‘若能一人服天下,賢德智慮,遠謀近憂皆不可少,權衡利弊得失斷然狠辣,又怎可得賢名?若為賢德之名負累,又怎能只為百姓?’
我忍不住笑了,原來晏清鴻也有嬉笑古人,不忿聖賢的時候。
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在緊張之時,我會選擇拿著他的書細讀。但也正是他的書,讓我不知不覺的放鬆了緊張的心情,漸漸安寧。
遠遠的城樓那邊,仍舊每隔半個時辰就會傳來一陣陣城外的戰鼓聲,這樣擾亂人心的聲音往往會持續到五更之後,而緊繃了一夜計程車兵往往早已身困體乏,根本不可能再巡城檢視,也是我溜走的最佳時機。
看著小丫頭的可愛的睡相,我悄然的換了身男子粗布衣衫,將一封信放在她的枕邊,抓來的鴿子被我小心的塞入籃中,目光巡檢著。
桌面上晏清鴻的書半開著,透過那飛舞的字跡,好像看穿了一個人的心。
微一猶豫間,《國策》已被我拿起放入了懷裡。
這就是我唯一選擇帶走的東西,沒有理由。
推開門,莫懷旻早已經靜靜的站在院子中,脫去了飄渺的白衣,簡單的粗布衣衫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俗世之氣,不再超凡如仙。
夜很涼,月光如凝水灑落,拉長了兩個匆匆的身影。我們在城牆的陰影下小心前行,依稀還能聽到遠處城樓的喧譁。
莫懷旻身上透出自然隨意的氣息,腳下悠緩,朝著前日採藥的山頭而去。
我跟在他的身邊,淡淡的檀香中,剛出門的不安慢慢的消散,眼見著身邊的房屋漸稀,這才壓低了聲音,“是從採藥的山頭走嗎?”
他抬頭看看星辰辨別了下方向,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