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就在九洲遊蕩,他知道血祭之法、以血來祭天陰得修為也說不奇怪。
“不可能!”司命豁然抬頭,“他不可能會這樣做!”
“……你那麼激動幹什麼?”看著司命這接連不斷的反常情形,我心中隱隱有一個推測開始逐漸成型,“他血不血祭,好像跟你沒什麼關係吧?”而且這傢伙剛剛還在那邊發呆發愣,怎麼轉眼就又回了神了?
“他——”
“他的確不可能血祭,”沉新瞥了司命一眼,看向我,“若要血祭,那祭祀之地必血煞徘徊怨氣不去,極易引起神霄殿注意,蘇晉他不可能在血祭之後還這麼逍遙悠哉地在人間遊蕩數萬年,而且就一碗血,他能祭什麼啊。”
“那他到底要幹什麼?”
沉新對著那四人揚了揚下巴:“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在我們猜測的同時,蘇晉在那邊也不知說了些什麼,燕景帝和謝後雖然仍舊面色震驚,但司徒令已經冷靜下來了:“道長,只需要我的心頭血,醉之他就能醒過來嗎?”
蘇晉一笑:“公主有所不知。將軍這是中了西寇的巫術,此等巫術陰毒狠辣,會使將軍陷入源源不斷的噩夢之中。若是一般人,早就被這噩夢給嚇死了,幸得將軍並非常人,心智也異常堅韌,這才能這麼堅持了十幾日,只是現下巫術之毒已入肺腑,將軍印堂發黑,三穴深陷,已經堅持不住幾日了。這巫術解起來倒不難,一旦解開,將軍就會把夢中所見全部忘記,相當於睡了一個長覺,不會記起噩夢中的任何事,對將軍也不會有什麼遺惡。只是這巫術毒就毒在它必須要以人的心頭血來做藥引,並且不是隨便找一個人就可以,必須要至親至近之人才可,公主身為將軍結髮妻子,又本為將軍表妹,是再適合不過的人選。”
“謝家這麼多人,就沒有一個人可以救他的嗎?”謝後急道,“醉之的父親可否呢?”
蘇晉猶豫片刻:“謝老將軍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巫術陰毒至極,草民只怕……到時謝老將軍失了心頭血,謝少將軍……也醒不過來。”
沉新輕哼一聲:“看來他這是鐵了心要司徒令的心頭血啊。”
果然,燕景帝和謝後神色同時一震,“道長,”謝後聲音顫抖,“真的沒有他法了嗎?”
“除此之外,再無他法。”
“那……那倘若若令兒取了心頭血,她會怎樣?”
蘇晉沉默片刻,道:“凡人不比神仙精怪,心頭血雖至純至淨,卻也是精元所處之處,失卻一滴心頭血尚且可致體弱多病,一碗心頭血……若人取一碗心頭血……怕是……”
“怕是如何?”燕景帝急問。
蘇晉頓了頓,眼風輕輕掃過躺在榻上的謝醉之,低頭一笑:“陛下和娘娘無需如此擔憂,雖然就常人而言,失卻心頭血會元氣大傷,嚴重者還會因此喪命,但公主乃是天定福星,又身有福緣龍氣傍身,不比常人。草民不才,於醫藥之術略通一二,陛下若是相信草民,草民可保公主性命無虞,只要往後公主多加保重鳳體,以免傷寒小病入侵,就可安然無恙。”
一聽司徒令不會有事,謝後面色明顯一鬆:“道長此話當真?”
“心頭血雖然重要,但並非致命之物,人取心頭血,死者十之有九,並非是因為他們失了心頭血,而是因元氣大傷,陽氣流失,魂魄虛弱之故,這時,就會有一些小鬼趁虛而入——娘娘不用驚慌,這些小鬼多流竄於荒郊野外,宮中乃龍氣大盛之地,萬鬼莫侵,公主並無此憂;再則,草民也可為公主熬製湯藥,只要公主及時服下,草民的湯藥就可暫替公主流失的七分陽氣,待三個月後公主陽氣復原即可。因此,這取心頭血之法聽起來雖然可怕了些,但於身有福緣的公主而言,並無性命之憂。”
“真的?”謝後緊握著司徒令的手,舒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燕景帝則比謝後要冷靜得多,他看向蘇晉,目光雄渾中帶著銳利,是一個帝王才有的眼神:“道長,令兒確定性命無憂?”
蘇晉豈會因為這區區一個眼神而怯?只見他風輕雲淡地一笑,彷彿一切盡皆在他意料之中:“草民不敢有半分欺瞞。”
燕景帝沉默片刻:“既然如此,令兒,你來拿主意吧。醉之是你的夫君,你來決定要不要救他。”
司徒令一愣,立刻回過神點了點頭,上前對蘇晉屈膝行了一禮:“只要能救得夫君,我在所不辭。請道長成全。”
“公主可是想好了?”蘇晉笑得溫文爾雅,“雖說公主不會有事,可是取心頭血之痛也非常人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