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取笑的人群,幾個老百姓被他這麼一看,聲音頓時小了一半,但他一轉過頭,馬上又露出了興災惹禍、報應得爽的竊笑。
“唔唔……嗚嗚……”周家兒子被壓在地上,一下子就冷得渾身顫抖,奮力地掙扎個不停。
周員外嘴角又是一抽,卻強迫自己移開了眼,所謂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他們父子在門口等了這麼久,早已說明燕家的態度,而後春花出來反而是一個契機,如果他不狠心抓住這個機會,那周家才是真的完蛋了。所以,就算再心疼,他也只能犧牲兒子,不然如果他自己當眾全部認罪,讓燕家在表面上佔了理,反而更為不利。
時間一點點過去,門口兩堆人群兩種心態地又等了一會,眼看著周家兒子早縮成了一團,再也沒有力氣唔唔的叫罵!那客棧的大門才終於再次開啟,又蹦出春花那個小丫頭來。
“小妹妹,怎麼樣了?你爹孃怎麼說?”周員外忙迎了上去。
春花板著臉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先回答,反而又跑過去抱住朱爺爺的手臂,一派天真懂事地道:“朱爺爺,俺娘說了,這些年來俺家多虧了鄉里鄉親們的照料,實在無以為報,如今咱家的日子好了,可不能忘本。這賣花的銀子雖然不多,卻也算是俺們一家的心意,就請一向德高望重的朱爺爺幫個忙,分給曾幫助俺們家過的好心人,讓大家也好做套衣服穿穿,就當時俺們家提前給爺爺奶奶、叔伯嬸母們拜年了!”
說著,將兩百兩銀票硬塞到了朱爺爺手中,又對集體呆滯的百姓嘻嘻一笑,這才對一臉吃屎般表情的周員外冷哼了一聲:“俺姨媽說了,請周老爺進內敘話。”
饒是周員外修養再好,此刻也氣得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對於春花的回答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幸虧邊上一個家丁機靈,扶了他一把低聲提醒了一句,才帶著青紅交替的面色,讓人架著快要凍僵的兒子趕緊顫悠悠地走進客棧。
跨進門檻的那一霎,他分明聽見外頭的人群突然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就像無數利劍一齊刺到了他心頭,然而,更為痛苦的是,眼下他還必須假裝若無其事,必須繼續誠惶誠恐地化解最後的危機。
這一刻,周員外無比懊悔自己當初貪了那麼一丁點的小便宜,當然,在內心的更深處,更多的確實一種刻骨難忘的恥辱以及仇恨。
……
是日下午,在花出巨大的代價,才終於將一切都平息下來,又親自送走了燕家一行後,回到家中的周員外早已疲倦地連罵人的力氣都已沒有,幾乎是被人抬著進了熱氣騰騰的澡盆,連吃飯也是丫環一口口地喂。
然而,就在此時,下人突然來報:“老爺,有一個自稱可以幫老爺雪恨的黑衣人求見,他說,他是誠心誠意而來,但若是老爺是個孬種,自甘屈辱,那麼他掉頭就走。”
“誰也不見!”剛剛才趕走一堆小妾的周員外心神恍惚,隨口拒絕,忽而又回過神來,一下子從水中坐起,“慢著,讓他進來。”
很快,一個全身都罩在黑色斗篷裡、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就被引進了書房。
來人很直接,一上來就用沙啞的嗓音道:“今日之事,在下始終在一旁耳聞目睹,燕家如此仗勢欺人,在下很為周老爺所不平。不瞞周老爺,在下的主子也曾和燕家有過類似恩怨,一直想要尋求和燕家對抗的同盟,不知道周老爺可有興趣?”
“和燕家作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周員外機警地立刻否決。
來人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周老爺誤會了,在下所說的對抗,並非是指僱人買兇之類的勾搭,而是指生意場上的合作。如今南鄭國大半商機皆為燕家壟斷,天下商賈無不在心中暗自痛恨,只是礙於獨個力小單薄,孤木難成林,因此……”
黑衣人站在陰影處,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周員外的神色也從起初的堅持,悄悄地開始鬆弛……
第四卷 歸途 第17章 引“狼”入室
兩天後,夕陽剛墜的天空,絢麗的晚霞給這蕭索的初道令人十分愉悅的風景。
只是,探頭望著前方高聳的城門,燕飛羽卻有些鬱悶:“娘,我們非得在秦安城裡過夜麼?”
“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討論過了。”白水珺正看著一份信報,頭也沒抬。
“娘,我不想被人評頭論足。”燕飛羽撒嬌道,秦安不比小城小鎮,那是方圓幾百裡之內除了蕉城,第二個繁榮之所,裡頭更有一些土生土長的本地大戶,尤其是那個張家。
“我白水珺的女兒就算是被人評頭論足,別人也挑不出半點毛病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