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心嵐卻依舊笑盈盈地道:“心嵐冒昧前來,不知是否叨擾了郡主?”
程緋染抬眼:“怎麼會?我這會子正無聊著。”神情卻略略透著不耐。
杜心嵐謹記著母親的吩咐,雖心中惱怒,卻依舊忍著:“是嗎?那心嵐自動請纓,便要多陪陪郡主了。”
“恐怕耽擱了四小姐的時間。”程緋染垂著眼瞼,竟連看都不想再看一眼了。
杜心嵐只好咬緊牙根。“怎麼會?我在這後院,每日也是無聊得緊。郡主,聽母親說您要繡一方十錦繡帕。可是這三姐姐身子羸弱,只怕辜負了您的期望。”這個郡主,竟全然不把她放在眼裡,簡直可惡。
大夫人果真是不甘心的,不甘心三小姐有任何出彩的機會。
“三小姐身子雖不好,可終究我已託付了她,貿然收回,只怕三小姐心裡不痛快。”程緋染瞄一眼她,也只是清清冷冷的。
杜心嵐隱隱閃過一絲慍色:“她哪裡敢有什麼不痛快?母親都同意了。”一個病怏怏的人,就不該在郡主面前露臉,丟了定國公府的臉面。
果真是經不起挑的。只怕這會子已經恨上了那受她青睞的三小姐了吧。
程緋染移了移身子,微眯著眼,略帶些凌厲,道:“只不過一方繡帕,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果然如以前一般還是如此好大喜功,急躁得很,在她面前也這般放肆起來。只怕待會兒會有好戲看。
杜心嵐見郡主不高興,連忙低下那趾高氣揚的腦袋,暗暗心驚自己說錯了話。
程緋染擺擺手,道:“四小姐回去吧。這繡帕既然已經交給了三小姐,就由三小姐完成。我有些乏了。茗雪,送客!”
“郡主……”杜心嵐微張著嘴,眼裡是不可置信。
她哪裡比那個該死的病人差了?又瞧見茗雪在身邊,一副你快走的模樣,心中更加惱怒,卻終究是不敢發作的。畢竟在她面前的是高高在上的雅安郡主,而不是任她拿捏、欺辱的下人。
“那心嵐先退下了。”
屋外,雨水愈發地大了,頗有些暴雨之勢。
程緋染半眯著眼,昏昏欲睡。三小姐,我嘗過的苦,你也該嘗一嚐了!
杜心嵐心底自是不甘,便直接去了清心閣。“都給我閃開!”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杜爾嵐,你給我出來。”一到院子便大大咧咧地叫起來,言語中沒有半點尊重,全然了沒有在夫人面前的乖巧。
屋內的杜爾嵐冷笑一聲,這四妹,果真是找上了門。
也對,如此立功的好機會,大夫人怎肯留給自己呢。只不過若不是二小姐不善女紅,只怕也輪不到她杜心嵐。她反而如此洋洋得意,簡直就是個跳樑小醜。
“夏荷,扶我出去!”
“杜爾嵐,你把郡主給你的樣式交出來。”杜心嵐本清麗脫俗的臉上帶了幾分猙獰。
杜爾嵐卻淺淺一笑,沒有半分退讓。“四妹妹,這是郡主交由我的。我怎可以輕易交給他人?”臉色雖蒼白,卻異常堅毅。
在這府裡,若再不堅強,若再不為自己打算,只怕她這羸弱的身子也撐不了多久。八妹妹尚且年幼,大姨娘又是個軟弱的。如果她還不振作起來,八妹妹往後恐怕也就是被大夫人用作棋子的命了。她自己的人生已經指望不上,可八妹妹卻還小。她不能不為她打算,不為姨娘打算。
“哼,母親說了,你身子差,免得勞累了你。這方繡帕便由我來繡。你快點交出來。”杜心嵐如此的模樣,實在是配不上她的賢名。
杜爾嵐挺直了身子,神色堅毅,道:“郡主為大,她若沒有親口告訴我要將這繡帕交給你,我便不會交出來。”
杜心嵐方才在雅安郡主那裡吃了虧,這會子又聽杜爾嵐提起她,一股子怒火便欲將爆發。也不管那是否還下著雨,推開了那為她撐傘的丫鬟,一把上前把搖搖欲墜的杜爾嵐拉了下來。
“你神氣了是不是?敢拿郡主來壓我。我告訴你,這府裡還沒有誰敢這樣跟我說話!”語氣尖銳,極為刻薄。
她自小心高氣傲,從來端的是正經小姐的架子。今日卻兩次不被人放在眼裡,讓她如何不生氣。對郡主她是做不了什麼,可是這沒用的杜爾嵐嘛,她還是能對付的!
杜爾嵐一陣踉蹌,撲在了地上。因是雨天地滑,整個人更顯狼狽,膝蓋上,手上顯然都被擦傷,傳來陣陣刺痛。
那如綢緞般的秀髮,被杜心嵐緊緊抓住,頭皮刺痛得厲害,又見她惡狠狠地說道:“三姐姐,我告訴你,可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