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了,後來又伸腿絆倒其中一個響馬,他腿本就有舊疾,如今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躲開這人朝他劈頭砍下來的刀。
他幾乎是有些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電光石火之間,他卻聽到了李欣的尖叫聲。
下意識的,關文不知從哪兒生出的力量,朝旁邊兒一滾,竟然又是險險地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
“關文,刀!”
孫鴻雁正與關武纏鬥著一個響馬,聲音有些聲嘶力竭。
關文卻立馬領會了他這句話的意思,使出全力撿起旁邊的倒隨意揮了幾下,給自己騰出了時間,然後又連滾帶爬地朝後退了兩步,正好被村中另兩名壯漢給補上了他的那個缺口。
立馬有同村的漢子架著他出了這械鬥的圈子。
李欣近乎是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關文臉上有擦傷,腿上也挫傷,手上更是有往後退的時候在石子上磨過的痕跡。
但這都是小傷。
是小傷。
李欣又哭又笑,一會兒捶他的胸,罵他:“你明明說你不衝在前面的!”一會兒又拉著他問他還有哪兒受傷,捧起他的手小心地吹著,眼裡滿是疼惜。
“我差點兒以為,差點兒以為……”李欣很不想哭鼻子,但是在那一瞬間。她真的是嚇壞了。
她不敢想象,要是關文真的因此喪了命,她以後要怎麼辦。
還好,都還好……
李欣一把摟住關文。良久良久才冒出一句話來:“你嚇死我了!”
關文何嘗不是嚇死了。
他當然怕死。
從前走鏢的時候橫衝直撞,那是把命給豁出去的拼,也真切地想過,自己要是真的在護鏢的過程中命喪黃泉,倒也算是死得其所。
但如今他有了家,有了時刻掛念著他的妻子,有活潑可愛的孩子。他的幸福日子才開始,往後還有數十年的好日子要過,他哪裡捨得?
他捨不得李欣,捨不得揚兒,捨不得自己的弟弟妹妹,捨不得這個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家。
差一點兒,他真的就沒命了。
走鏢的時候從來沒有這般膽戰心驚過。
關文回抱著李欣,這個時候他說不出任何話來。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懷中的人。
他只好緊緊抱著她,用他的體溫和力量來告訴她,自己仍舊是活生生的。沒有性命之憂。
荷花村一百多號村民集結起來對付十來個響馬卻也著實吃力,甚至被傷了好幾個村民。最後到底是拼不過荷花村村民的人數,十來個響馬全都被纏得筋疲力盡。孫鴻雁一聲令下,這些人都被捆了起來,鎖在了關家老屋門外。
孫鴻雁已經通知人騎馬去縣衙報告訊息去了,所有村民都圍在關家老屋外面看守著這十來個響馬。
他們個個牛高馬大,身材壯碩。有幾個臉上手上有傷疤,眼神兇惡,一看就是嗜血之徒。
孫鴻雁坐在板凳上,他腿上被一個響馬踢了一下。剛才才讓郎中看了看,說是沒有大礙,但仍需休息幾天。
孫鴻雁臉色陰沉,一手拄著根木棍,起身朝踢他的那個響馬走去,不由分手當頭就拿木棍猛敲了那響馬的腿。
那人頓時仰天“啊”一聲慘叫起來。
“殺人越貨。嗯?”孫鴻雁冷笑一聲:“你覺得你們還有活路?”
孫鴻雁退了回來,朝後邊兒的村民招呼道:“這些人傷了兄弟們的,趁著現在衙門的人還沒來,想報仇的就報仇!”
眾村民頓時一擁而上,對著響馬踢打抓撓,絲毫不客氣。
李欣攙著關文在一邊,低聲問他:“我們回去吧……”
“等一下。”關文卻頓了頓,指了指那十來個響馬中的其中一個,問李欣:“你看那人……是不是喬二姐她男人?”
李欣順著關文手指的地方望去,皺了皺眉:“有些像。”
又仔細看了會兒,李欣道:“我不能確定,我見這男人也不過兩次,哪記得清楚?而且你瞧……”李欣小聲道:“他的臉被人揍成那樣,我也認不出來了……”
關文舒了口氣,手搭著李欣的肩,頓了頓說:“先回去吧,這邊兒孫鴻雁會知道處理的。”
許是聽到關文叫了他的名字,孫鴻雁回過頭來,拄著木棍朝關文走了去,問他道:“沒事兒吧?”
“沒事兒。”關文笑了聲說:“今日多謝你了,要不是你出聲提醒我,恐怕我就只有等著被宰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