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呼吸悠遠綿長,可見身手不錯,不是頂頂拔尖的,以他的年紀也算難得了。”
這話說得老氣橫秋的,人家好歹十七歲了,比你還大五歲呢,林璐腹誹了一下,笑得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確實身手挺不錯的,他叫海蘭察,是個鑲黃旗的滿人,從軍打過兩年仗,現在跟在皇帝佬身邊當頭等侍衛。”頓了頓特意補充,“人家還一個勁兒直說想找你切磋切磋呢。”
聽口音,這小子恐怕為了謀得人家一對紫貂,轉手把他給賣了,林琳無奈又無力,頓了頓才道:“省親的事情就是他告訴你的?”
“嗯,對的,皇上那日跟他小舅子聊天的時候他順耳朵聽見的,當人情告訴我了。”林璐見他眸光微沉,不由得多解釋了一句,“可不是我老婆嘴特意打聽的,是他主動告訴我的。”
“朋友間閒聊的時候倒是能說到這種話?他既然已經做到了頭等侍衛,自然知道規矩,什麼時候該帶耳朵,什麼時候該閉嘴,難道自己心裡還沒有點譜?”林琳嗤之以鼻,一眼看透了其中的貓膩,“別犯傻了,人家恐怕早就把你的底子盤查干淨了,知道你跟賈家跟賢德妃是什麼關係,才特意說給你聽的。”而且這還得有上頭的人特意交代過,要把這條訊息傳到林璐的耳朵中。
“我知道,那老頭那天對你那麼感興趣的,回去後找個人問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林璐一點也沒有驚訝,他第二天在茶館看到海蘭察的時候,就知道這是有意的守株待兔。
他當然不想當那隻傻乎乎一頭栽在樹樁上的兔子,不過沒辦法,這麼個世界裡面,天老大地老二皇帝是老三,乾隆專門派身邊的人過來跟他們套近乎,自己就得知情識趣點。
“那個海蘭察當真說想跟我打一場?”林琳牽動唇角,似笑非笑的模樣,聲音微微壓低,眼中有些許冷意。
林璐感覺到幾分不妙,勸阻道:“海蘭察雖然別有所圖,不過也是奉命行事,這人挺不錯的,最起碼暫時還沒有害人的心思,你可別下死手,再惹出事端來。”
“這人看著老實沒有心眼,但是能在短短兩年間從一個普通的滿族子弟一躍成為皇帝身邊炙手可熱的人物,自然要有些手段。以往先生講述朝中眾臣脾性之時,也曾經提到過海蘭察,說此人驍勇善戰,威猛無比,不懼生死,他不是武功最好的,卻是殺敵最多的。”林琳顯然沒有多少顧慮,“他又不是泥捏出來的,既然說了要比武,我自然要使出全力,不然豈不是看輕了他去?”
林璐抽了抽嘴角。
☆、8初次交鋒
林琳屈指彈了彈反射出森森寒光的精鐵槍頭,緊握著槍柄的右手一抖,整柄長槍發出金鐵之聲,呼嘯著直直插在前方的黃土地上:“你說這府上的王夫人去找我姐姐了?”
被貫注了內力的槍頭沒入了大半,寒冬臘月的冷風下本來應該堅硬如鐵的泥土像豆腐塊一樣被從中間破開,來通風報信的小丫鬟吞嚥著口水把腳往後縮了縮,通紅著臉艱難重複道:“回林二爺,是有這麼回事,奴婢剛從二奶奶房中平兒姑娘手裡領了月錢,出門路過倒座抱廈廳,遠遠張望見二太太領著三四個老婆子,一併往林姑娘院子裡去了。”
林琳把槍拔了出來,隨手往架子上一扔,招呼自己的小廝道:“虎牢!”沒再多說,轉頭便走。
虎牢關南連嵩嶽,北瀕黃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自古是兵家必爭之地,亦是三國初期劉關張三對一群毆呂布之地。
叫虎牢的小廝算得上林琳手中最得用之人,長相普通尋常至極,身形矮小瘦弱,面板黝黑粗糙,一打眼看上去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泥狗子。
虎牢一咧嘴巴,從腰間別著的布兜裡摸出來十兩的銀錠子,塞在那個小丫鬟手裡,憨厚一笑:“我家二爺賞給姑娘的,今日多謝姑娘相助,日後若然再有什麼訊息,怕還要勞煩姑娘。”
小丫鬟看著林琳的背影,咬了咬水潤潤的菱唇,半羞半惱地跺了跺腳,及至掂量清楚手中的銀子重量,方才轉怒為喜,口中不住道謝。
虎牢又拉著她說了幾句,旁敲側擊推斷出今日種種全是她自己的行為,身後沒有哪位主子的影子,方才離開。
他只是小廝,來到西院就是看在主子的臉面上了,自然也沒有進入內院的資格,虎牢思量了一下,一轉頭往角門走去。
門口幾個當值的門衛坐在石墩子上說著閒話,見他走過來,因為是慣常見到的,這小子也聽懂規矩,嘴巴甜會說話,手上的孝敬也沒少過,幾個門衛跟他都挺熟的,問了一句:“喲,林二爺又使喚你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