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將一筆筆售房佣金如數地返還給黃曉軍,他的心就有一種被人用刀剜一般的疼痛。
“其實我特理解你的心情,”耿迪微笑著說,“這種事要換誰,都覺得憋氣。但沒辦法,更何況還有將來的二期工程呢。如果到時候,你們的實力和條件都成熟了,完全可以再甩掉新維多自己幹。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所謂忍辱負重,臥薪嚐膽嘛。我剛才說了那麼多,只是供你參考。說實話,你和曉軍和也好、掰也好,跟我沒多大關係。說句難聽的話,要是裝孫子,我還就真希望你跟曉軍徹底翻臉。起碼你得跟我有個交代,你說是不是?”
張河林點點頭。他當然明白,欠黃曉軍的錢他敢死賴,可要是欠了耿迪的情,就不能不還了。
“那依你的意思,我就拿丫黃曉軍這個王八蛋沒轍了?”張河林極其懊喪地問。
“話不能這麼講,起碼現在還不到卸磨的時候。你呀,我看你是讓你公司那幫手下給忽悠暈了。捨不得孩子套不了狼。況且這孩子還不是你的,是人黃曉軍的。做生意嘛,利益均沾……”
“他是跟我在均沾嗎?我投入了多少?黃曉軍投入了多少?丫憑什麼切走那麼一大塊。丫絕對是趁火打劫,狼心狗肺的王八蛋!”張河林唾沫飛濺地罵道。
耿迪被張河林的無賴和愚蠢逗樂了。他真想像不出,這傢伙當年是怎麼發的財。如此心胸狹窄、鼠目寸光、貪得無厭的一個人,為什麼到現在還活得人五人六的?傻×!耿迪笑過之後,用一種無可奈何的語氣,說:“哎——這種事罵也沒用。反正我是該說的都說了,等明天你見到曉軍,至於你怎麼跟他談,他又會怎麼樣,那是你們當老闆的之間的事兒。我還是那句話,哥們兒,小不忍則亂大謀!”
張河林仰起脖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大罵一句:“這幫混蛋!”
耿迪釋然。
把張河林送回酒店後,耿迪又開車直奔夜總會。黃曉軍和邱建在那裡等他。
黃曉軍和邱建各自懷裡摟著一個妖豔的三陪小姐。見耿迪進來,黃曉軍從懷裡掏出一沓鈔票,抽出幾張分給了兩位小姐,打發她們出去了。
“談得怎麼樣,迪哥?”邱建急迫地問。
耿迪沒有直接回答。說不出為什麼,他開始覺得自己現在扮演的角色有些彆扭。尤其是昨天,邱建脫口講出的那番話,使他隱隱約約意識到自己像是被人矇在鼓裡。
耿迪從茶几上拿起煙,黃曉軍打燃火機迎上。
“迪哥,你別生氣,”黃曉軍語氣柔和地說道,“張河林今天這副操行,我早就預料到了。沒關係,迪哥你千萬別太為難。這件事兒你一點兒責任都沒有。迪哥,你也用不著跟他翻臉。不就是幾個錢嗎!我黃曉軍輸得起,他張河林輸得起嗎?沒這幾個子兒,咱們一樣繁榮富強,欣欣向榮。他張河林能行嗎?到時候丫就是一個嘣子兒也沒了的乞丐。”
耿迪淡淡一笑,說:“那倒不至於,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估計他明天見你的時候不會太過分。”耿迪沒有說他都說了些什麼。
黃曉軍樂了,他對邱建笑著說:“怎麼樣,迪哥搞掂張河林還就有一絕。哈哈……來,喝酒。叫那什麼、叫小紅來,開一瓶人頭馬,給咱迪哥慶功!”
黃曉軍的話音剛落,邱建站起來,笑眯眯地跑到門口,拉開門,衝外面嚷道:“來呀!”
第二天上午,黃曉軍在自己的辦公室,熱情地接待了張河林。兩人一見面,緊緊握手之後,又是一個擁抱。
“辛苦了,黃總!哎呀,奇蹟呀、奇蹟!”張河林拍著黃曉軍的肩膀,神采飛揚地稱讚說,“知道嗎,前天我們市長到我那裡去了,問我用了什麼魔法,居然能夠起死回生?我告訴他,我沒有魔法,可請到了幾個魔鬼……哈哈……”
“哪裡話,”黃曉軍滿臉笑容,回答說,“還是你張總福大命大造化大,天助您哪!”
“黃總,我今天來有兩個目的:一來是向你們表示感謝和慰問;二來呢,這個、這個,我是來送錢來的。今天下午,我們財務來盛京和你們這邊對賬……”
“哎呀,張總,你這是見外了。這點小錢還用您親自跑一趟?前兩天迪哥跟我提起這事兒的時候,你知道迪哥是怎麼說的嗎?”
張河林搖搖頭,做洗耳恭聽狀。
“迪哥說,別人他不敢擔保,但河林是什麼人?這點小錢對張總狗屁都不是。”
“哈哈……”張河林的笑容不算太自然,但他依舊隨聲附和著說,“哎呀,這你都信,老耿呀是在埋汰我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