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一凳,不用想也猜得出,但凡抓回來的偷雞摸狗分子,都是自己這樣蹲著問話,這樣蹲著極有利於警察,一句不對,馬上面對的就是皮鞋和大腳丫,那滋味帥朗嘗過不少次,非常之記憶猶新。每每在身陷此處的時候,第一件事想得是怎麼把自己幹得爛事遮掩住,不過這回有點特殊,都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事被揪過來,理論好歹也是省廳和市局的給自己打交道,這被個小所小隊給拈了,實在有點掉價。
難道,是尚銀河?帥朗心裡泛起的疑問,下午回到了世紀花藝園,老爸電話裡就囑附了不少話,其中一條就是懷疑端木和尚銀河私下達成某種協議,可能對他曾經的同門採取不利,而掌握著《英耀篇》的帥朗這個偽同門,說不定就得首當其衝了。帥朗當時也想了很多種場景,包括突然冒出數個彪形大漢來綁架、包括冷不丁背後有個民工裝束的拍板磚、以及可能在某種拐角處你看到人樣時敲你一悶棍……,這下三濫手段帥朗絕對耳熟能詳而且在實踐中運用得爐火純青,可打破自己這奸詐腦袋,也不會想到是這種情況。
就是嘛,警察和放高利貸啥時候穿一條褲子了?
而且就穿一條褲子也不時呀,他要把我抓派出所,這裡面他們怎麼動手?帥朗看看窗外,偶而有進出的警車,在這種情況下,總不可能還有黑澀會猖撅吧?就借警察的手收拾自己,也不至於帶著所裡呀,直接在車上捂嘴巴捆手腳裝麻袋裡不就得了?
不對,有姦情……,帥朗剛剛泛起這個念頭,門吃當一開,進了倆人,帥朗一抬眼,馬上來了個低眉怯生生的老實樣子,話說這出門矮三分、離家小兩輩,這地方可不是裝大爺的地方。
“蹲過來…這兒。”帶自己的那位高個人坐下來了”一指身旁不遠處的牆根,帥朗老老實實蹲那兒了,另一位手往桌上一放,澎聲一個悶響,帥朗眼光一膘,明白了,那兩副假拓片。
那位從桌下拉了個凳子,也坐下了,一指:“認識麼?”
兩個人,虎視眈眈,一左一右坐在桌子兩側,如果盯著階級敵人一般盯著帥朗,帥朗點點頭:“認識。”
“看你也不個什麼好鳥啊,說,第幾次了。”左邊的高個道。
“就…就這一次。就賣了一回。”帥朗怯生生道。
“呵呵…”右邊那位笑了,手裡掏著東西,都是帥朗身上桂出來的:“電擊器兩個、錢包裡光卡十張、你防著誰呀一說說,把你詐騙的經過,詳細說一遍。”
那位貌似漫不經心,話裡有詐唬,不過帥朗瞅到破綻了,光說問,根本沒筆錄,不像個正式的詢問,剛一停頓,左邊那位一拍桌子:“又想編故事是不是?這案情我們都瞭解了,你以為你還瞞得過去?””我我我……,我不用瞞呀?我們辦金石展,有個女的上門,非死乞白咧要買這兩哥拓片,後來搞了搞價就買給她啦。”帥朗一言把經過以敝之。
“多少錢賣的?”左邊的問。
“二百二十五萬。”帥朗進了個數目。
兩人貌似渾身一顫,敢情有點被這數字震驚了一下下,交換著眼光,那眼光,帥朗一下子看明白了,多麼的熱切、多麼的熾誠…一看到這兒,帥朗的壞心眼動上了,要不,誘誘這倆貨?
“你可真敢幹啊,二百多萬……,你這個經鑑定是假貨,屬於詐騙行為。”左邊的道。
“大哥,藝術品買賣不保真的……,就是假貨,它也值二百萬。”帥朗輕聲道,怕引起反感,不料還是引起來了,右邊那位點著煙斥著:“你說得好聽,兩個破紙片騙人家二百多萬,還不算詐騙?”
完了,這倆肯定沒好好學習專業知識,說不清道理了,帥朗扭著話題道著:“大哥,這個它不是這樣講的,已經賣給她了,又是當場還能退貨,這都過了幾天了拆了封回來了,誰知道她們是不是把貨換了……,你們說我詐騙,我是百口莫辨呀,萬一是買家回頭訛我呢?”
“嘿,你還狡辨?”左邊的牙縫迸字。
“不老實有你苦頭吃。”右邊那位凸眼威脅。
更明瞭了,是不是僅僅想找回損失還是另有他圖帥朗搞不清,不過看得出來是純粹替人出頭,用貌似警務的流程來壓榨賣家,而且別指望基層這些戴大沿帽的有多高法制水平,就跟那回一所長說”戴套不算強,奸”雷倒全國人民一樣,帥朗知道這號警察千萬別給人家講理,道理永遠講不過拳頭的。”別抵賴啊,人家不可能白白花這二百萬,現在到我們這兒報案來了,小夥,我說到這份上了,還由得著你抵賴,你敢說這不是你手裡的貨?”左邊那位,想了半天,理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