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卉婷看沈子昂霎時語結在喉嚨裡,詫異地問。
“那個……你早上說那個帥前輩說那什麼搏弈,能給我細說說嗎?”沈子昂謙虛地道著。
“你對這個有興趣?”方卉婷不相信地問,還以為沈子昂在故意找話題。
“當然有……來來,來我辦公室,我還真想好好請教請教……”沈子昂還真來興趣了,叫著方卉婷,先行出去之後,指揮部裡幾位男nv都給了個曖昧的眼光,搞得方卉婷也覺得沈子昂像假公濟si一樣想找個獨處的時間,狐疑地出了指揮部,到了幾步之外隔間的組長辦,進mén卻是詫異地下,這位向來眼高於頂的沈組長變了個人似的,先倒水後讓座,客氣到無以復加,方卉婷略略一想,xiǎo心翼翼地問著:“沈組,是不是……案子又僵住了?”
“呵呵……瞞不過你,沒錯,僵住了,從八時開始,現在已經下午十五時四十分了,我們要查的線索居然一點都沒有了,田二虎消失了,拍賣行劉儀明出境了,聚藝閣整個就一個空殼,純粹就是為轉賬而設的;徐鳳飛也像人間蒸發了,樓下羈押的嫌疑人現在又改策略了,不luàn編自己是那裡人氏了,乾脆一聲不吭了……我現在懷疑呀,這幫人究竟還在不在中州,不能我們一點線索也mo不到吧?”
沈子昂發了一通牢sāo,牢sāo源自於省廳來的壓力,這個領頭人不那麼好當,方卉婷眨眼美目瞥了幾眼,這位帥哥為難時,標準的動作是手撫著下巴,緊鎖著眉頭,絲毫不用懷疑,這個職業習慣會在若干年之後給他增加很多道褶子,就像老帥那張“川”字額頭一樣,笑了笑,隨口道著:“沈組,這和心理搏弈有什麼關係嗎?”
“你怎麼聰明一時,糊塗一時,我在想,騙子和被騙、騙子之間、騙子和我們之間,本身就已經開始搏弈了,不管是幕後的莊家,還是被騙的端木、再加上虎視眈眈準備一雪前恥的其他騙子,這個局,究竟怎麼解?我怎麼才能找到他們的破綻?現在我滿眼看到的,好像都成騙子了。”沈子昂為難地道。
這麼方卉婷也為難了,看出拍賣會的騙局僅僅是靈光一現,但要再往深裡看,缺乏必要的實際資料,也就無從揣度了,同樣為難地想了想:“沈組,這個我可真不敢luàn說了……帥前輩所講的三方搏弈很簡單,莊家、賣家、買家三者之間,是因利而合、因利而分的格局,任何兩方都可能組成同盟掣肘另一方,任何一個單方也可以獨立完成一個騙局……昨天我還想這是莊家透過在拍賣物、鑑定證書上造假來做局,不過今天看來,好像我猜得也不完全對,要是莊家和拍賣行暗地合作,再加上一幫託推bo助瀾,所有的手法都在表像上不違法,我們好像還真無從查起了……”
是啊,一個“拍賣不保真”把所有的都合法化了,現在不是查不查的問題,警察無端介入調查,反而不合法了,現在外勤走訪買家,那個還不得看人家臉sè,願意不願意跟你坐下說兩句還得看心情好壞。
“老帥提供的資料在那兒?能讓我瞧瞧嗎?”沈子昂半晌無計可施,出聲問著。
“我建議,您還是別看了。”方卉婷道。
“為什麼?”沈子昂奇怪了。
“帥師傅給的只是案例分析,比如,05年俄羅斯石油大亨拍到手的《宮nv》,畫家米哈伊洛維奇的作品,偽作;比如,德國拍賣商藍bo茨破紀錄的290萬歐元成jiāo的《馬匹構成的紅sè畫像》,偽作;比如,上海拍賣吳冠中先生的畫作《池塘》,也是偽作……他的分析僅限於猜測這些莊家、賣家和買家之間的搏弈,但都給出了一個無一例外的結果……”方卉婷很嚴肅的說著。
“什麼結果?”沈子昂問。
“和公正相悖的結果,藝術品造假這些雅賊,無一例外都是高智商,不但善於規避法律條善於鑽法律的空子,這些案例的結局都是:騙子得逞……”方卉婷道,這也是老帥那堆資料難以行文的問題所在,揭示的不是正義戰勝邪惡,而是邪惡強jiān了正義,這麼有礙和諧的玩意自然是出版不了了,看著沈子昂臉上不自然的表情,方卉婷故意問了句:“沈組,您還有興趣看嗎?”
“這幫形藏一點不lu的騙子,我還真有興趣……看看吧,免得將來我輸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沈子昂道。
“那我得回家一趟,在家裡電腦裡。”方卉婷找了個最好理由。
“好的,快去快回……”沈子昂安排了句。
方卉婷起身應了句,樂顛顛地出來了,出來就得意地來了個握拳得瑟動作,自己也得逞了,快步直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