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故意作戲的成份,就現在這打扮,對襟小白坎肩、水綠花花的長裙,眉目間媚眼亂飛,就像和誰來私會了一樣,不懷疑他們之間有貓膩都不可能,那像前一天被人從副總位置上給捋了?
而杜玉芬呢,也像故意顯擺似的,挺了挺胸,這胸比陳秘書那胸可豐滿不少,本錢孰厚孰淺一眼便知。挺胸之後,又是故意甩了把自己肩上的愛馬仕女包,雙手叉在胸前,露著很白的胳膊,幾分睥睨之色上上下下打量著工裝一身的陳秘書,那眼神很玩味,幾眼之後嘴角一翹笑了笑。
女人的天敵就是另外的女人,這話沒假。男人估計看不懂女人之間的對決,那是在眼神上、在裝扮上、在氣質上,兩廂一比,穿著工裝,既古板又有點呆板的陳秘書可要比花枝招展有備而來杜玉芬遜色不少,這玩味的眼神都透出那種不屑了。
得,老妞把小妞逗著了,不管於公於私,都受了點刺激,陳秘書剜了一眼,扭頭,和辦公室來人抬步就走,那步子走得氣憤不已,聲音甭響甭重,一聲一聲敲得李正義有點心虛,倆人上車招呼再見也不打,開車就走,連上前招手再見的李正義也不理會了。
車走了,李正義好容易一上午放下的心又懸起來了,回頭盯著狀似在看笑話的杜玉芬,咬牙切齒,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表情猙獰得嚇得杜玉芬後退了一步,就聽這位惱羞成怒的指著杜玉芬質問著:“你成心是不是?”
“是啊,我是誠心誠意請你吃飯,還準備來給你結算餘下貨款……李正義,別嚇唬人啊,你敢說不要,我就敢再不登你的門。”杜玉芬提高了聲音,針鋒相對了一句。
一叫囂,李正義無名火起了,正要爭辨一句什麼,不料眼睛餘光掃到了杜玉芬的那輛紅車,車廂裡那人伸出腦袋來,痞相一臉挑恤地盯著,撩拔小妞一般“籲”聲吹了個口哨,一下子撩得李正義沒脾氣了,嚥了口氣,卻是也不提要錢的事了,轉身就走,回頭撂了句話:“你等著啊杜玉芬,咱們的事沒完。”
“當然沒完,這才剛開始了……想完我還不跟你完呢”杜玉芬回敬了一句。
一句刺激得李正義卻是臉上真掛不住了,下班時分,寫字樓裡租場地的各公司三三倆倆沿著門廳出來,都好奇地看著,李正義可沒有當街和女人爭辨的本事,掉頭就走,臉早被氣得煞白一片了。
掃興吧?很掃興,不但李正義很掃興,連杜玉芬也有同樣的感覺,回頭再看自己奮鬥了幾年的公司,從當初的兩間辦公室已經發展到現在租住兩層樓了,而自己卻在一天之內成了白身空人,免不了讓出了口氣的杜玉芬有點失落之意。就像看到蒸蒸日上的公司事業,而自己作為曾經的一員卻不再參與其中一樣,那份失業帶來的失落是那麼的複雜和不可名狀,更何況還是因為莫須有的錯誤。
默默地回到了車邊,帥朗給開著門,把杜玉芬讓到副駕上,看著杜玉芬還有些不高興,發動著車安慰著:“怎麼了杜姐,等了兩個小時才等了個巧合,你該高興才對呀?看把這孫子氣得……整這種人,耳光拳腳輕了點,得整得他哭不出淚來才成。”
“哎,算了,好歹我在這公司裡也幹了有些年頭了……印像給大家留得本來不錯,不能回頭大家把我當潑婦看吧?”杜玉芬道。帥朗駕車上了街面,嘿嘿笑著,關切地問了句:“這倒是……那你怎麼這樣?高興點嘛……”
“我都失業了,能高興得起來嗎?好歹你們倆沒有同時坑我啊,要是失業了再賠上一筆錢,現在我估計得在世紀商廈頂上考慮考慮是不是該往下跳了……”杜玉芬自嘲了句。原本就是自嘲,說著心裡的鬱悶,不料這話帥朗可不以為然了,笑著接著道:“習慣了就沒事了,要擱你這麼說,我早該往下跳好幾回了……現在我和別人都顛倒了,別人暫時失業,我是經常性失業,就業反而是暫時的……嘿嘿……哎對了,他說什麼了?我怎麼看著他像不服氣怎麼地?”
“他說這事跟我沒完。”杜玉芬笑了笑,嘆著氣道了句。
“這種話都是充臉面的話,有人這麼說你得噎他、嗆他,憋死他……他要這麼嚇唬人,你給他來一句:嚇唬老孃是吧?你活得不耐煩了,老孃找幾個男人滅了你,都不用花錢……”
帥朗故作正色,說著歪話。聽著帥朗學著潑婦的尖叫罵人,杜玉芬忍不住哈哈大笑,不過一笑之後感覺到話裡不對勁,回頭“啪”一巴掌扇在帥朗腦後叱道:“你剛才說什麼?”
“你看你,又多想了吧?我就隨便說說。”
帥朗呵呵哈哈笑得眯上了兩眼,把杜玉芬一逗、一笑、再一氣,連脾氣也發不上來